滑溜溜的枕头上蹭了蹭,闭眼入眠。
要说辞职后也不全是坏事,起码睡眠质量变好了,不用熬夜,每天睡到自然醒。
今晚不知何故,越催眠越睡不着,舒楝将之归结为在劳斯男那受到的打击太大,以至于她的愤怒情绪刺激了大脑,令她亢奋地久久不能成眠。
由于浅眠,舒楝的意识处于警觉状态,放在床边的手机不停地震动,黑暗中屏幕的亮光十分刺眼,舒楝应激性闭目几秒,待适应后,看清了来电显示,接通噼里啪啦一通吼:“秦疯子,你发哪门子神经,大半夜的不睡扰民!”
秦疯子大名秦枫,受雇于京城的一家媒体做摄影记者,是他们那届毕业生中为数不多仍未改行的同学之一。平常喜欢在校友微信群里发点圈内八卦和跟领导人出访的视频记录。
同学们喜欢和他开玩笑:“秦疯子,了不得啊,大领导的随行记者都当上了,前途不可限量啊,等你出息了,可别忘了提携兄弟们一把!”
舒楝以为他又在国外倒时差睡不着骚扰老同学,刚想继续喷他,但手机听筒传来的嘈杂声响气氛异样,仔细辨听,有火警鸣笛还有连绵不断的爆炸声,而秦枫的呼吸很滞重,吸气呼气间似乎极力克制着什么。
“秦枫——”,舒楝一骨碌坐起来,抓着手机大喊,“秦枫,出什么事了?”,她听出来了,那是哽咽声。能叫一个见多识广的新闻记者慌乱如斯,那事态一定很严重。
秦枫重重地吐了口气说:“天津港……天津港炸了!”
“天津港,塘沽?”,难以置信,舒楝恍惚以为自己在做梦,她还在报社当记者时跟着领导去天津港滨海新区采访过,事实上,直到刚才接到电话为止,这个世界排名第五的北方港口几乎没传出过什么负*面*新闻,谁能料到一出事就出大的。
舒楝扭头看闹钟,凌晨两点半,她舔舔干涩的嘴唇问:“炸在哪儿了,怎么炸的?”
“有消息确认是滨海新区的一处物流仓库发生了爆炸,我刚从消防那里了解到,集装箱里堆满了危险品,先起的火,然后连续爆炸了两次,太惨了,满地狼藉,浓烟滚滚,街上都是从附近小区逃出来的居民,很多人都挂着伤,听我另一个在医院采访的同事说周边医院都陆续满员了——”
舒楝又听到了哽咽声,她能想象秦枫目睹灾难所遭受的冲击。
“两米多高的钢条被爆炸产生的气浪碾成了面条,码头上停放的新车基本上都损毁了,方圆三公里都受到了爆炸波及”
“消防员的伤亡很大,现场状况不明,他们义无反顾……舒楝,我接到任务开车出来时还在想,这种随时待命的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我老婆快生了,老催我换个稳定的工作,可当我看到消防战士们前赴后继地奔赴爆炸核心区灭火,我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忘记了记者应尽的天职,我很羞愧!”
舒楝的眼眶发热,脸孔也激辣辣的发烫。
“我之前以你为鉴,告诫自己采访时不要太拼命,免得栽跟头,可这样还算什么记者,记者不应该是冲到一线纪录和揭露事实真相吗?”
“别自责了,你已经去了,打起精神,天亮后事还多着呢!”,舒楝安慰他。
“嗯,现场已经戒严了,我要赶到轻轨和高速公路那里拍摄破坏的情况”
“你当心点,保重!”,舒楝叮嘱。
“舒楝——”,挂电话前,秦枫急急地喊了一声。
“没挂,听着呢”
秦枫郑重地道歉:“对不起”
舒楝愣住,“突然的……说什么呢!”
“那时候我不该骂你笨的!”
“多久的事了你还记着!你那不是担心我吗?”
“担心不假,但骂你傻瓜错了,那事你做的对,是条汉子!”
舒楝望着挂断的手机无言,呆了半晌,拧亮台灯,上网搜索相关信息。
微信群里有人发来两次爆炸的视频,距离相当近,让人不由得替拍摄者的安危担心。
隔着小小的手机屏,舒楝仍然感受到了爆炸的威力,天被映得通红,蘑菇云腾空而起,爆炸声震耳欲聋,冲击波呼啸而来,掀起灼人的气浪震碎了门窗。
东方发白,舒楝一夜无眠,揉揉酸涩的眼睛,她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早餐也没心思弄,随便吃了两片面包喝水将就了一顿,舒楝又坐回书桌前打开电脑上网。
半天的功夫消磨过去了,期间接到了方女士的慰问电话。
“你没事吧?”,方女士劈头就问
“我能有什么事,没头没脑的!”
“不是那哪儿爆炸了吗,你没去采访?”
“妈,你把我辞职的事给忘了?就算我的工作还在,去前线采访的事也轮不到我去,我都多少年不当记者了!”
“还不是给你以前的事吓着了!”
“我也没怎么着啊,伤不都养好了吗?”
“那是,足足给你炖了三个月的猪脚黄豆汤。哎哟,造孽呀,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呀,咱们离得天津也不远,听说咱村西头一户人家的孩子就在那边工作,房子前年买的,今年准备结婚,你看那小区给炸的,乌七八糟的,这可怎么弄啊!”
“你就别瞎操心了,政府会想办法的”
“眼看要领进门的媳妇可别给跑了!”
“哪能房子毁了婚就不结了,不结婚也好,说明人品不行,早发现了说明男方运气好!”
“你说得轻巧,长辈存了一辈子的钱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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