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南歆。”晏暮青字字清晰地说。
“可是……”阿百有些惊讶,“她不是……”
晏暮青缓缓摇头,“我有感觉。”
“是。”阿百果断地答道,顿了一会儿又问,“晏先生,您的意思是那个女人……?”
晏暮青还是摇头,“不一定,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是我能感觉她在某个地方看着我,或者说,我们。”
“明白了。”
晏暮青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回房间去了。
回到房间里,却略略一惊,许自南竟然醒了,坐在床上,双手抱膝,有些呆滞地盯着门口的方向,一双眼睛倒是亮亮的。
“怎么醒了?”他问。
她摇摇头,没说话。
他重新回到床上,将她搂进怀里,“来,再睡。”
她乖乖在他怀里伏了一会儿,只一会儿,便开始动来动去。
“怎么呢?”他松开怀抱,抬起她的下巴,“心愿未了?”说完,低头轻轻吮/吸她的唇瓣。
所谓心愿未了,指的是之前涂唇膏的时候,她索吻没索到的事吗?
可是,她的反应也有些冷淡。
“心里有事了?说给我听听!”他停止了继续吻她,拢拢她的头发。
她静默了一会儿,忽然把他的身体往下按,让他平躺在床上,然后手脚并用,驾轻就熟地爬上他的身体,侧脸贴着他肩窝,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睡着。
他有些哭笑不得,双手抱着她的臀,“喜欢这样睡?”
“嗯,你别再把我放下来。”她声音轻轻的,像隔了雾气,跟她委屈时的眼睛一样,有种烟水迷离之感。
“好。”他只答了一个字。
她便沉默了。
许久,晏暮青以为她睡着了,伸手去关灯,却听怀里的人突然说,“晏大哥,别动……”
“……”他把灯关了,轻抚他的背,“我只是想关灯,没打算把你放下去。”
“嗯……”她又沉默了一阵,再度道,“晏大哥,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哦?梦到什么了?”黑夜里,他低下头来,轻轻吻着她的头发。
她却是许久没有说话。
“梦到可怕的事情了?”晏暮青见她迟迟不说,猜测。
她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想到黑暗中他看不见,又“嗯”了一声。
“那现在还怕不怕?”他摸着她的头发。
她摇摇头,“不怕了……”
“那就睡了吧,可以吗?”
“好……”她双臂搂着他的肩,抱紧了些。
她始终没有告诉他她梦到了什么。其实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而是那种感觉让人很害怕。
她梦见的只是一些影影绰绰的画面,一些模糊不清的声音,梦见光影里,她穿着长裙在草地上转,有人远远地,拿着画笔在画她,听见人声仿佛自天边传来:小南,我要把你的每一天都画下来,到老的时候,我们再慢慢翻看,慢慢回忆……
梦到这里,她就醒了,下意识往身边靠,身边却空无一人……
然后,那种感觉就来了,像茫茫黑夜里的一只船,找不到岸,无所依托,又像浮萍,飘飘忽忽的,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扎根下来,也是有心无力。
后来,他回来,那种抓不住的感觉仍然没有消失,即便他抱着她,吻着她,也一样,直到像现在这样,她趴在他身上,牢牢将他的身体占据,心口抵着他的胸膛,才稍稍觉得安宁……
这,是个怪癖吗?
她当真是在晏暮青身上趴了一/夜,起床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再怎么瘦也有九十多斤呢,被这么压一晚上会不会呼吸都不畅啊?
她有些难为情地问他,“晏大哥,你没睡好吧?”
他看她一眼,“还好。”
“以后……还是不这样睡了……”她觉得他是不是有点傻,她虽然说了不要把她放下去,可是,等她睡着以后偷偷把她放下她又不知道……不过,心里那点冷下去的温暖又悄悄漫开了。
他摸摸她的头发,“你喜欢就行。”
“可是我怕你不舒服……”其实她还真挺喜欢这样睡的……
他平静的眼眸里隐隐亮光,“是有点不舒服。”
“那……”
“回去帮我把不舒服放出来就行了。”他像在开会一般,一本正经地说,“现在嘛……来不及了,要赶飞机。”
许自南也就一本正经地想了想,然后终于琢磨出那个不那么一本正经的意思,顿时无语,“晏大哥……”
“走吧,阿百他们早就等着了。”他说,还是那么地一本正经……
真的要回去了……
她还是有些遗憾的,这次旅行时间太短,可是,她不会违背晏暮青的意愿,晏暮青说回家,她便会任他牵着手回家……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许自南一边玩手机一边不时四处张望,突然之间,阿百的身影不见了,她收起手机,对晏暮青道,“晏大哥,我去下洗手间。”
“嗯,小麦。”晏暮青喊道。
小麦便作势要跟许自南一起。
许自南拍了拍额头,“晏大哥,小麦还能去女洗手间?”
晏暮青却丝毫不为她的话所动,“小麦在外面等。”
许自南没办法,只好让小麦跟着。
阿百也是去了洗手间的,她到门口的时候,阿百刚好从男洗手间出来。
她拦住阿百,展颜而笑,“阿百!”
阿百僵着脸叫了声,“夫人”。
“阿百,候机多无聊啊,我们玩个游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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