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我怎能不心猿意马喜不自胜!我满心欢喜想也不想地回答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回约上慕云轻和周潇,我们四个人正好凑成一局。”
话一出口,我立刻就后悔了。
不知是否是我错觉,苏棠唇角的笑似僵了一僵。
提谁不好,我偏偏要去提慕云轻,慕云轻和苏棠坐到一处打麻雀牌,那得多别扭呀,我这不是在给自己挖坑跳么!字里行间,话里话外,我听得出,也读得懂,苏棠他隐约约是要把我往正路上引,我倒好,一张口就明摆着要把他忘邪路上拉。
我脚底下迟疑,干笑笑,说:“如淳你不会觉得我朽木不可雕无药可救了罢……其实我……其实有些事,以为的和实际上并不见得就是一回事,是误会也讲不定,或者说不是真的误会,而是故意而为让人误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已语无伦次,停步看向苏棠,不再绕弯弯,“如果我说,我的心和如淳你的心并无二致,我所做的事和你所做的事一样,都是对的事,你信么?”
苏棠大约是对我的话有些费解,看了我片刻,微微垂下眼眸避开了我的目光,道:“对与错都是相对而言,同一件事,站的立场不同,看法也会不同,有时候,换个角度去看事情,或许错未必是错,对也未必是对。但凡所走之路,所做之事,无悔于行,无愧于心,便已难得和足够。事往往不由己,如果执着于对错,执着于结果,未免徒增负累。还请,公主明鉴。”苏棠退却一步,行礼如仪。
有礼也有距离,如往常般。
苏棠的话句句在理,但他却没有回答我,他大约从来也没有想过我会和他一样是忠的,即便我已表现得如此明显,他仍浑然不觉,唉唉,我是不是该为自己这么许久以来没有露出丝毫破绽而欣慰。
我按抑住心中的黯然失落之感,道:“有道是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间万事细如毛,人生已不易,确实不该有太多执着,可是,我的心里仍有执念,有些人,有些事,就是让我放不下,我也不想放下……”
我脉脉一笑,近前一步,苏棠的脸上随之生出了一刹惊诧。
大约是因为我突然拉住他手的缘故。
西边起了彤云,映红了天地。
他的手软软的,暖暖的,一触碰到,我便心里一吓,仿佛水潮涌溢,沉溺进去便无法出来,我便就这么沉溺进去,“我想要如淳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我所做的事究竟是对还是错。”
“公主……你这是……”苏棠脸上的诧异之色更甚。
他感觉到了我按在他手心的一团丝绢。
“苏太傅快请收好,回去再看,切勿使人知道。”我沉下眉目,缓缓收回手,手心里陡然空虚。
苏棠捏着那缕丝绢凝滞片息,终究依我所言,带着几分疑色速将丝绢放进袖袋里收好。
不等他启口相问,我移步,道:“还记得么,有一日骤雨溟濛,我与苏太傅同乘一伞一道出宫,在甬道上,我向苏太傅说起了一位江湖半仙,当时我说,那位半仙说不日将有太白凌日,主有兵祸,苏太傅说江湖术士蛊惑之言,未为可信。苏太傅当还记得罢?”
“确有此事。”身侧,苏棠沉声答道。
“其实,那位半仙并未对本宫说过那些话。”我停步,看向苏棠,正色道:“那些话是本宫要说给苏太傅听的。”
似有光刺破雾岚,苏棠的神色渐变得化不开,道不明,他似难以相信,“公主的意思是……”
啊,如淳,你终于明白我了!太白凌日,寓意以下犯上,所谓兵祸,指的是谋反篡位!
我朝苏棠点头,“我的意思,已经写在丝绢里,看过自会明了,请苏太傅暗做防备的同时,切勿打草惊蛇,方能将乱党一网打尽,永除后患。”明明是杀人见血的话,我却说得再平静不过。
苏棠没有接话,但他的不平静却写在了脸上。
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便不妨再说得明白些,我捋了捋思绪,继续言道:“其实,那日苏太傅来府上还伞,在水榭里,我便想对太傅言明此事。还有,那日在公主陵,我想对苏太傅说的也是此事。”
对苏棠,我虽然别有用心,但我还是拎得清轻重的,屡次三番,我借故接近他都是为了正事,只不过每次都……
我叹惜:“苏太傅总是事忙来去匆匆,我屡屡想和苏太傅说说心事,都寻不得机会……不过,现在说与苏太傅听也不算太晚,反而倒是正好,如果没有昨日和梁王他们的牌局,也没有这缕丝绢了。今日,我总算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苏太傅应当也听明白了罢。”
说完这些话,我觉得人好像轻了一截,仿佛肩上有个担子卸下了,一直以来遮眼的迷雾终于消散了。
一时间变得寂静无声,唯有风声。
苏棠的脸色出奇地凝重,也不知他心中可仍是有什么顾虑。
想来,我装奸臣,一向没有露出过破绽,突然一下子让人立刻马上相信我是忠臣,确实有些强人所难,我也不指望苏棠现在便信我,但我相信他回去之后,看看丝绢,想想我说过的话,一定能明白。
我也不打算为自己再多说什么了,最后再说一句,“如淳你心里若有什么顾虑也无妨,待到事情发生那一日,就什么都清楚明白了。你只需记得你我今日说过的话,所走之路,所做之事,无悔于行,无愧于心,便够了。”
苏棠的神色终于动了一动,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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