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内心的苦涩,谢长歌摇摇头:“这些也都算了,我不在乎,只是有一样东西我是必须要回来的——那双碧玉镯子。那是张家小姐赠与我的及笄礼,我不能辜负她的好意。”
“知道了。我去帮你要回来。玉娘,我代替刘姨娘和丽娘向你说声对不起。”
谢长歌望着谢训离去的背影,恍惚间竟有几分佝偻,眼泪再也忍不住。
重活一世,两次耍心机,都用在了自己的父亲身上,真是笑话。
谢长卿叹气,抱住她。
看着怀中哭泣的妹妹,谢长卿心里一片柔软。
……
这日一大早,谢长歌就被谢长卿从被窝里拖出来。
“你怎么还在睡?”
谢长歌打了个呵欠:“人生苦短,不如睡去。”
谢长卿又好气又好笑。
今日二人要去参加淑仪公主的宴会。谢长卿穿了件桃红色对襟褙子,着百蝶穿花云缎裙,插一支镶宝石菱花流苏钗子,看着明艳动人。谢长歌着浅蓝色绣花长裙,披一件梅花纹丝绸罩衣,清丽素净。二人站一起,清砚笑道:“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淑仪公主是皇上的长女,孙淑妃所出,甫一出生便被封公主,可见圣眷之浓厚。六年前嫁与驸马,夫妻恩爱,只可惜三年后驸马便辞世了。淑仪公主却不似其他孀居的妇人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反而成天饮酒作乐,恣意放纵。有过大臣弹劾公主,但都被皇上驳回,也就不了了之了。
姐妹二人到的时候,公主府已经聚了不少贵女,莺声燕语,热闹极了。
谢长歌挽着谢长卿的手,走向独自站在梅花树下的那个身影:“阿衿!”
那人正是张御史的独女,谢长歌的手帕交,叫张霏,小名阿衿的。她听见有人叫她,回首看见了谢长歌,高兴地挥舞手,手才举到一半,想起什么似的,迅速放下,背过身去,不理谢长歌。
谢长歌已至她身旁,知道她是为什么才这般姿态,忙举起手,凝霜雪的皓腕上一只碧玉镯子格外醒目,她笑嘻嘻地凑上去:“好啦,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你瞧瞧,这是什么?”
张霏看见那双镯子,喜笑颜开:“你把它拿回来了?”嗔怒道,“你下回要是再敢将我送的东西给别人,这辈子休息我再理你!”
谢长歌连连道:“放心吧,以后都不会了。”
突然想起上一世,谢长怜要去张霏送给她的那双镯子,张霏生气,她本来想找个日子专门去登府赔罪,却因为府上的事没能去成,再次见面已是谢长歌嫁入楚亲王府了。之后关系也就渐渐地淡了。
没能与张霏延续友情,是谢长歌上辈子的遗憾,这一次,定要求个圆满。
☆、挑衅
贵女们嬉闹的地方一溪之隔,便是主屋。淑仪公主没有招待这些千金小姐们,因为她有更重要的客人。有好奇的小姐偷偷望去,被屏风遮挡住视线,只能看见一截雨过天青色的袍角。
转过屏风,淑仪与安重元对坐手谈。
淑仪落下一子:“大忙人齐王殿下,今日怎么来我这里了?”
安重元没说话,淑仪也不以为忤,噗嗤一声笑道:“你还是那个臭脾气,半分也不爱搭理人,也不知道今后是哪家小娘子倒了霉许给你。”
对面的人依旧不答话,淑仪转了转眼珠,道:“刚巧今日我府上请了京中的贵女来玩,你来得这般巧,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呀?”她越说越起劲,干脆把棋盘胡乱一搅,棋盘上黑白子顿时混乱,然后拉起安重元。
安重元终于说话了,一开口就把淑仪气坏了:“你毁棋。”
淑仪理直气壮地瞪他:“你知道什么叫看破不说破吗?真不会说话。”说着拉起安重元就往外走,令她惊讶的是,她本以为以安重元的性子一定会挣脱她的手,没想到他不仅没有挣扎,还很顺从地跟着她一起走到屋外。
“这个位置挺好的,足够你看见几乎所有的女客,你瞧瞧可有你看入眼的,赶明儿就去求父皇赐婚。”淑仪笑言。
安重元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身影。
她站在梅树下,侧过头去和别人交谈,笑靥如花。她穿的是一条浅蓝色的裙子,并不张扬,温婉又不失灵动。
那日宫内初见后,他向母后旁敲侧击,打听出进宫的是谢国公府的三姑娘,便对谢长歌留意起来。偶然看见淑仪的宾客名单上面有她的名字,于是来到公主府,又得以见到她。
她还是跟那天一样,那么好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呢?
安重元看得出神,突然感觉眼前光影一暗,淑仪收回手,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回事?突然就发呆了。”
安重元不自在地咳一声,眼神却不由自主地依旧朝那边投去,谢长歌似是有所感,远远地望过来,安重元竟有些慌神,往旁行几步,半掩于盆景之后。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安重元摇摇头:“没什么。”
谢长歌收回目光,面对同伴的的眼神,笑道:“没什么。”
……
这一日,谢长卿来风和苑,找谢长歌一起去买首饰衣物。
马车四平八稳地走在大街上,马车里,谢长歌取了枕头垫在腰间,慵懒问道:“怎么想起来去买首饰衣物了?我记得不久前庄子里才送了新的绸缎来,一个月前你也买了新的头面?”
谢长卿笑道:“十日之后不是太子的选妃宴么?我自然是要好好的打扮一番。”
“选妃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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