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散开,眼前的雪景便更加朦胧。他想起不久前接到的安然的电话,心下不由就缓缓柔软了下来,连眼底都漫上了一层不深不浅的笑意。
很好的进展。
他正彼此陷在自己的回忆里,丝毫没注意有人开了一侧的小门走了过来。
闻歌走到窗边轻轻地扣了扣车窗,看见窗内一闪而过的红点后,便绕过车头往副驾走。一个不经意的一瞥,就看见车前盖上几乎要模糊了的几个字母。
她一挑眉,顿时乐了。
拉开副驾的同时,车内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她刚张嘴狠狠吸了一口,顿时被呛得肺都要咳出来了,快速上车开了车窗通气。
温景梵降下车窗把刚捻熄的烟从窗口扔出去,正好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这才回头看她:“怎么是你?这么晚还没睡?”
“就许小姑等得?”闻歌撅了撅嘴,有些不满。
见他双眸沉静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放缓了语气说道:“景梵叔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说漏嘴了,也许……”
“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他侧目看了她一眼,见空气里的烟味散得差不多了,升上车窗:“不用自责什么,只要我想和她在一起,迟早要面对老爷子的。”
闻歌诺诺地没说话,垂着眼睛玩手指头。
“她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时遇的?”他问。
“是我说的,我知道之后的一个月她就知道了。”闻歌抬眼看他,见他面容清冷地望着窗外,不敢多说,回答完这句又沉默下去。
“知道我为什么会不顾老爷子的阻拦,去s市吗?”他却突然笑了起来。
闻歌摇摇头,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大晚上爬起来替小姑守门的英勇举动了……
温景梵似乎是苦笑了一下,并未多解释什么,摇了摇头,也沉默了。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了半个多小时,就在闻歌就要睡着的时候,温景梵又开口道:“你和他怎么样了?”
闻歌眼皮子抬了抬,还是困极了的样子,就这么蜷在座椅上,含糊地哼唧着:“就是那时候……爷爷知道了……我才不小心说漏了你的事……”
鼻子有些痒,她抬手揉了揉鼻尖,声音困顿又哀伤:“其实景梵叔你说得对,我和他真的没有可能。一直都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了……”
话音缠绵温吞之际,她有咕噜了一声,就彻底睡着了。
温景梵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心里想的却是:很少见她对谁多交心,只这闻歌,性子单纯直接又热烈的,的确适合她。
正这么想着,屋前又出现一个人,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身上披着一件长外套几步走了过来。
温景梵抬了抬眉,看了眼已经睡熟的闻歌,低不可闻地嘀咕了一声:“我看不见得……”
话落,副驾那侧的车门就被打开,温少远目光清冷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落在已经睡着了的闻歌身上,微微皱了下眉:“她睡着了也不知道给她盖件衣服?”
“我要是盖了,现在应该是你把那衣服直接甩我身上了吧。”温景梵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轻轻地敲了敲,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大哥。
温少远睨了他一眼,唇线抿成一条线,直接脱了自己的长外套盖在闻歌的身上,裹住她后,小心翼翼地抱进怀里就要往屋里去。
“你也赶紧进来吧,时间还早,休息一下再跟老爷子谈。”话落,抱着人便走了进去。
温景梵静静地看着这个背影良久,眸色渐渐幽深。
。
拜良好的生物钟所赐,随安然一早就醒了过来,她躺在床上思索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行程,偏头看了眼时间,拿起放在一旁的id的刷微博。
温景梵好久没有更新的微博在凌晨三点四十五的时候更新了。
时遇:总觉得自己还未经过毛头小子的年龄就迈入了成熟稳重,连带着处理感情的事情也带了几分斟酌慎重。凌晨有事回家,因为一些人,一些事,一些景,改变了一些想法。如果你能听见,你是不是会懂?
下面两幅图片。
一是朦胧灯光下隐约能看出车前盖轮廓上的“iloveu”字样,二是雪景里一串孤单脚步的照片。
最后面,是一段很简单的音频。
随安然犹豫了一下,按了播出。
很轻微的杂音里,他的呼吸声便格外清晰,夹杂了a市冬夜落雪的寒冷,清冷却缠绵。
那声音低低的,就像是在耳边低喃:“iloveyou。”
安然总觉得感情再浓烈也不过是一句“我爱你”,可他这样低沉清冷的声音,低缓得像是钢琴黑白键上沉沉的尾音,落下来,如拉满了的弦,怦然心动。
她深爱的他的伦敦腔,贵气又优雅,深情又缱绻。
清晨刚开始,已然温柔。
只是有良好的开端,却并一定有良好的h。随安然下楼看见随经国的车就停在公寓楼前时,笑容顿时僵在嘴边。
随经国降下后座的车窗,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这么看着她,见她站在原地丝毫不想靠近的样子,眉头几不可见地一皱,沉声唤她:“安然,还不过来?”
随安然别开头,闭了闭眼,手指落在额头上轻轻地拍打了两下,试图让自己保持平静。等一切都平息下来,这才冷着脸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内暖气充足,随经国拎过来一个早餐袋递给她,见她接过去,脸上这才有了几分笑意:“去哪里,爸爸送你过去。”
“到市中心的广场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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