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忍了许久,温热的泪依旧不小心打在他手背上,真是奇怪,曾经再苦都不曾流的泪,如今不知为何止也止不住。唐缓赶忙收回身子,转身便出了门去,她眼睛微肿,再未回头。
钟晹绥听到轻微的关门声并未睁眼,只是放在床边的那只手,手指对着空气轻轻地握了握。
第二日天色阴沉,唐缓不出所料地睡过了头,下楼用饭时,钟晹绥正坐在桌边等他。唐缓四处看了看,不由问道:“楼先生呢?”言语之间比之前几日,已是缓和许多。
“说是有些私事,起早便去了明城。”钟晹绥面色如常,吩咐伙计上菜。
“哦。”
二人简单用过早饭,唐缓偷偷要了壶酒,带着上了马车,却不料刚上车便被钟晹绥发现,这壶酒到底是没喝成。
马车刚走不久,雨终是下了起来,滴滴答答地敲在车顶。唐缓从车窗望出去,路上行人跑的急急忙忙,有的还与人抱怨着什么,声音模模糊糊叫人听不清。
小心地将手伸出窗外,冰凉的雨水打在掌心,她手指微卷然后又松开,不顾雨水打湿衣袖,脸上已经笑开。
“林玉……钟晹绥,你可有什么心愿?”她声音轻快,无论是过去的林玉,还是现在的钟晹绥,于她而言已经不再重要。
“我有许多尚未完成的事,但是这些终有一日会完成,便也不必过于挂心,不能称之为心愿。”钟晹绥又问她:“你有什么心愿?”
“连心愿都没有,真是无趣,心愿也并非一定是用来完成的。”唐缓看着他道,说完便又将目光望向窗外,声音有些低,神情间却有一丝向往,“我的心愿,是院子里有一根晾着湿衣服的晾衣杆。”
钟晹绥看着她的侧脸,有些意外:“晾衣杆?如此简单?”
不远处的斑驳城墙被雨水洗刷的颜色更深,“明城”两个大字高高悬在城门之上,唐缓凝眸望着,脸上笑意淡了些许:“晾着湿衣服的晾衣杆,可不简单。”
“若是你想,这个心愿马上便可实现。”马车进了城门,钟晹绥拉回她淋雨的手,握在手中捂着。
唐缓任他握着手,歪着头对他笑:“不,它实现不了。”
钟晹绥被这久违的笑容晃了眼,五指微收,唐缓垂了目光,抿着嘴唇不再开口。
马车入城行了大约一刻钟,车夫突然出声道:“王爷,先寻客栈吗?”
“此次也算名正言顺,不必自寻住处了。”钟晹绥话落,唐缓抬头看他,话未出口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道:“主子,前面不知出了什么事,路被人挡住,马车暂时过不去了。”
唐缓听得这话,将头伸出车窗,看过去时目光正对上不远处的牌匾,上书“广善楼”三字。她心思不由一动,手指沿着那块秋葵黄玉佩的纹路走了一圈,决定下车去看看。
钟晹绥看出了她的意图,未及吩咐车夫拿脚凳,唐缓已经扶着车沿跳了下去。
因着地上有些滑,她落地时趔趄了一下,刚想伸手去抓车沿,手臂却被人拖住,那人扶住她的同时,道了句“小心”,让钟晹绥未出口的“小心”二字被卡在了喉咙里。
唐缓站稳后,抬头向来人道了谢。来人一袭锦缎黑衣,身量挺拔却有些单薄,这人唐缓和钟晹绥都认识,却都并没有什么交情,是昭国的广邑王,亓茗。
亓茗松了唐缓的手臂,向着二人略一点头,然后便朝人群围着的方向走过去。
“你认识广邑王?”唐缓有些奇怪,问钟晹绥。
“在长安殿有过一面之缘,并无深交。”钟晹绥下了车,与唐缓一起朝广善楼的门前走。
唐缓听他如此回答,知道他说的便是上一次璃国承天皇帝接待昭国使臣那一次,不由道:“素未相识,倒是个热心肠的人。”
钟晹绥眉心微蹙又马上松开,自然地拉起了唐缓的手,唐缓此时忙着听周围人的闲话,一时间并未留意。
“抓人?你说这眉清目秀的佟大夫被抓进公主府,那还能有好?”
“可不是嘛,说是抓人问罪,保不准就问到床上去了,嘿嘿。”
唐缓听明白了一些,仗着身量小,想挤到前面去看个究竟,却被钟晹绥拉住。他牵着唐缓的手,自己走到前面将人群挤出了一条过道来。
唐缓看着走在前面的人,唇角抿出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广善楼的门口,一绿衣女子高坐马上,唐缓此时见之,只觉得当日在怀城初见时感觉到的端庄娴静像是一个错觉,但女子美眸流盼间容色更加逼人,正是敬敏公主亓芊。她此时有些漫不经心地捻着手中的马鞭,听得亓茗一句含了怒意的问话,掩唇笑道:“我来做什么,这得问问你们广善楼的佟大夫了。医术不见多出色,却也学会在背后编排起我的不是了,你说我拿他问罪,应当不应当?”
周围众人听得缘由,心中就算不屑却再也不敢出声多说一个字,大概是怕被殃及池鱼,此时那低头站在亓茗身边的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却突然出声道:“莫要血口喷人,我何时敢编排公主的不是。不知草民如何碍了公主的眼,要杀要剐,公主只管给个痛快话。”
“呵,现在的大夫,都流行江湖这一套了吗?只是这江湖气概讲究硬气到底,他多少得具备一些反抗精神啊。”唐缓的声音不高,只是此时周围刚刚安静下来,她的一句话不偏不倚,刚好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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