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力那么些年,想要一条微不足道的鞭子,不为过吧?”
莫同忆方担心无意的一句话恐伤了她侄女,听了秦介这一反问,登时怒火中烧。他秦家为不夜城劳心劳力,那其余四家这么多年来都吃干饭的?!讽道,“是啊师侄,小小要求实在不过分。师侄意思,这鞭子是要定了是吧。”
秦介大方一笑,作揖称赞道,“还是莫师叔明事理。”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无忧。焦急地,无奈地,戏谑地,期盼地……
良久,无忧缓缓起身,侧对着秦介人等,表情模糊地问道,“秦师兄,师妹我没听错的话,你是相中了这条鞭子对吧。”
秦介饶有趣味地点了点头,回道,“怎么?”
只听她又问,“方才你说我抢你鞭子,可肯定会有人为师妹我作证的,所以后来我到底抢没抢你鞭子呢?还是……”无忧顿了顿,忽地转身冷笑道,“还是师兄你嫉妒这条鞭子是楼心月楼师兄的!”
像被戳穿了一般,秦介几乎愕然大喝道,“你!!”
无忧跪在地上的时候,仔细地回想了秦介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见雷厉风行的师父亦是敢怒不敢言,恍然秦家与楼家的嫌隙之深。殊不知无忧这一针见血的一句,立马将两个家族之间的矛盾挑到了明面上。她性格直率,哪顾虑得了那么多,瞧那秦介脸色青白,心里早欢天喜地。
“啪”得一声,清脆刺耳,响得无忧耳膜轰隆隆的,她错愕地看着手僵在半空的莫同忆,脸颊火辣辣的。
“师父……”
一直默不作声的玉嬷嬷见状,立马把大脑空白的无忧拉到自己的身后,向莫同忆和秦介连连哈腰道歉说,“哎唷哎唷,大小姐小少爷,是老身没有管好这小姑娘,说话不知轻重,老身代她赔罪……”
莫同忆亦被自己吓了一跳,旁边的秦介一脸幸灾乐祸,说,“识相的就把怀里的鞭子老老实实交给我,别白瞎了莫师叔这一巴掌。”
玉嬷嬷闻言拽了拽无忧的袖子,同莫承才一样挤眉弄眼的,示意无忧赶快把鞭子交出来。
“不可能。”
冷冷一句,秦介的笑意即刻凝固住,取而代之的是锋利如冰刃的眼神,“莫师叔,”他三个字言简意赅,满脸邪笑,含义了然。
“小忧,听师父话,把鞭子给秦师兄,待为师给你一条更好的。”莫同忆骑虎难下,只得委屈了自己的徒弟,心想着来日道歉,挽回点姑母的颜面,同时暗骂秦介这厮真真不知好歹!她眼巴巴地望着如同蜡像一般纹丝不动的女孩。
片刻,藏在玉嬷嬷身后的女孩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这可把玉嬷嬷急坏了,无忧只觉双手被猛然攥住,眼前满头大汗的老妇人轻声讨好道,“你这姑娘怎么这么固执呢!天底下好鞭子多着呢,咱不缺这一条,回头嬷嬷也给你找条好鞭子。”
仿佛置若罔闻,仍旧摇了摇头,眼神异常冰冷。
“小忧!”莫承才一个箭步冲过来伏在她耳边低声道,“师父刚才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全都是做样子给你秦师兄看……他为人横行霸道惯了,平日里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你就把鞭子给他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莫同忆有些生气了。究竟什么鞭子非要护得头破血流?!
气氛安静得压抑。
无忧凝视着满眼期待的莫承才和玉嬷嬷,没有摇头,冷言道,“不可能就是不可能。问我一万遍,亦是不可能。”
一袭微风池水皱,猎猎荼白池中舞。
怎样忘记那一双眼眸。干净的,关切的,怜爱的眼眸。
似曾相识,恍如梦中。
少年纤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掌,温热的指尖,就这么蜻蜓点水地落在她的额上。
淡淡凉暖。一股热流登时迸发,自胸腔蔓延,一点一滴,迟缓而又完整地,充斥了她的全身。
无忧将怀中青鞭抱得愈发紧了。
“我看你就是不知好歹!”
疾风烈烈,速如闪电!
不夜城,墨溪乡。
玉乌古道。
一行藏青道袍的中年男子和一身荼白的少年正察看着草堆里凌乱的女尸,锁眉深思。
“心月,你看死状是否跟船中女子一样?”询问这人正是卢有鱼。他离尸堆最近,只见具具女尸被啃食得残破不堪,反像是被野兽袭击撕咬,死不瞑目者数不胜数。
楼心月轻摇了摇头,凝神缓缓道,“船中少女皆是被赵平那厮下了肉蛊,表面毫无伤痕,五脏六腑却被啃食得一干二净,可是眼下的这一堆女尸,更像是被野兽…”
一语道破。
“我看不然。”
卢有鱼寻声而看,接话的人却是魏小小,但瞧他捋了捋胡子,闷哼道,“你看尸体上的咬痕,明显不是什么野兽,我看就是人为。”
楼心月赞同地点了点头,忽又疑惑道,“既是吃人,为什么单吃女孩?赵平那厮专挑孤苦女孩下手,莫非……”心想一次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念及此,一阵懊恼。
“师兄说,近来几百个女孩的性命都和九幽鬼蛊有关。据我所知,要炼制九幽鬼蛊,需得千人精血,这千人还不能是粗滥的病老男丁,要那尚懵懂的幼嫩女体。啧,说来也怪,为什么没有一点儿放血的迹象?”卢有鱼越想越怪,却再也忍不住尸臭,立马拧着鼻子跳到一边,说,“小小年纪,家里爹娘知道了得多难过。”轻叹了口气,对表情复杂的楼心月说,“将她们入土为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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