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将军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叶宝葭一眼就看穿了他心里的小九九。
“痛快,”霍雎赞道,“十姑娘虽然是个女子,却比有些黏黏糊糊的男人强多了。”
“黏黏糊糊的男人……”叶宝葭忍不住了,“霍将军莫不是又在说谢大人?”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霍雎连忙解释,“十姑娘,我现在在长公主面前说尽了谢大人的好话,可长公主虽然不再骂我了,可怎么对我还是爱理不理的?日后得便,你务必要帮我在长公主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我霍雎对长公主,真心苍天可鉴,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瞧一瞧,可她为什么……为什么……”
霍雎越说越沮丧了起来。
叶宝葭终于有些不忍心了。
这个霍雎,打仗有勇有谋,但是在谈情说爱上,却被谢隽春一叶障目,简直就是少了一根弦:“霍将军,当年你和长公主之间突然生变,必定是有误会,这误会,想必和谢大人并没有什么关联,你好好去查查当年你去做什么了、和谁见过面、说过话,你和长公主当年得罪过谁,这样一圈下来必有所获。而且……”
“而且什么?”霍雎追问道。
叶宝葭没有往下说。
再说下去,只怕她的身份便要惹人怀疑了。
当年的事情和那场大火一样,都让她疑窦丛生,让她隐隐觉得,仿佛有双看不见的手在背后翻云覆雨。
但愿是她多心了。
侯府门前的小厮一见叶宝葭回来了,飞一样地去四房禀告了,叶宝葭还没走到兰亭苑,殷盈便被杏儿扶着迎了出来,笑盈盈地等在了门口。
叶宝葭轻呼了一声,几乎是扑了上去,惊喜地摸着殷盈的肚子:“娘,怎么都这么大了!”
走以前殷盈才初初显怀,现在肚子居然吹气一样地鼓了起来。
“看起来很大吗?”殷盈也有些发愁,不知怎的,这肚子都快赶上怀叶宝葭六个多月时候的模样了,偏生她人却没怎么胖,看上去越发有些吓人,唬得叶齐宏动不动就请大夫,深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大,娘,给弟弟妹妹起名了吗?小衣服都做好了吗?生的时候是不是很痛?有没有找好稳婆了?”叶宝葭一口气问了好些个问题,惹得殷盈都笑了起来。
“傻丫头,还早呢,还有四个月,你才能瞧见你的弟弟妹妹。”
“可总算有个人和我一样着急了,”叶齐宏也笑着出来了,“我整日里在肚子上催着里面的孩儿,早日出来早日让你母亲卸了这重担。”
“胡说,”殷盈反驳道,“晚出来一日,胜过在外面十日。”
“夫人爱孩儿胜过我,让为夫好生伤心。”叶齐宏一脸的伤心。
殷盈嗔了他一眼:“在孩子面前还胡说八道,也不怕人笑话。”
爹娘互相拌着嘴,眼中却笑意盈盈,看起来好像感情又进了一层,叶宝葭看得心里高兴。
从前在谢府的时候,她见多了主母怀孕时不能伺候丈夫,便主动替丈夫安排通房陪侍的事情,在宫中的这些日子一直担心殷盈也会因为不得已而做出这样的决定,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叶齐宏并没有二心。
却原来,表面上看上去正人君子的,并不一定内心忠贞;而原本看上去浪荡子一般的叶齐宏,却能谨守夫妻结发的承诺。
一家三口一边说笑着一边往里走去,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荣华堂拜见了老夫人。
晚膳的时候,全家人都到了,一时之间,膳厅里热闹得很,你一言我一语的,叶宝葭把宫里赏赐的东西都分了分,给伯父伯母和兄弟姐妹都一一备了礼,送到叶慕彦手上的,是她向卫婻讨来的一坛醉翁居酿制的贡酒,名唤醉仙酿,一年也就只有二十坛。
叶慕彦捧着酒坛,一时有些心潮起伏,没想到,他曾经的戏言被叶宝葭牢牢地记在了心底。
“六哥,听说这酒有点烈,你可不能贪杯。”叶宝葭叮嘱道。
“放心,贪不了。”叶慕彦的目光在叶宝葭脸上一掠而过,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别说是贪杯了,只怕他连一杯都舍不得喝。
在家里的日子总是舒服得很,屋里有母亲照顾着,屋外有兄弟姐妹谈笑玩耍,唯一有些想念的便是叶云蓁已经出嫁了,每日去汀水阁,叶宝葭总会不自禁地朝着她的位置叫上一声七姐,没人应才回过神来,她的七姐姐已经嫁去了宣平侯府。
叶云菲的伤已经好了,不过人瘦了一大圈,许是这场祸事彻底将她警醒,原本眼底总带了几分不甘,如今一扫而空了。老夫人和唐氏已经在替她挑选亲事,相中了礼部郎中李大人家的次子,虽然门户低了点,却是正妻,倒也般配。她终于收了那份好高骛远的心,和姐妹们也日渐亲密了起来。
唯有叶云茗的亲事毫无动静,她自己也浑不在意,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任凭俞氏急得团团转。
这一日她们正在汀水阁习字,梨儿忽然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向韩夫子告了个罪:“夫子恕罪,我家夫人找姑娘有急事。”
叶宝葭倒是被吓了一跳:“我娘怎么了?”
梨儿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叶宝葭连忙向夫子告了假,急匆匆地往兰亭苑走。
走到半路,梨儿一把把她拉到了旁边的玉兰树下,一脸紧张地道:“十姑娘,夫人没事,是我偷偷来找你的,刚才有人瞧见秦太傅夫妇亲自到我们府里来找老夫人了,听说还在老夫人房里……闹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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