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之声隐没在大山之间,月色越来越正了,时间已经几近半夜。诺大的麦场里,这时候只剩下了一个赤身的老头子,昏迷着。
林云这两天过的惊心动魄,所以也比往日更累些。昨晚更是深入半夜才回来,倒头就睡,直到今天太阳晒到了屁股还没有睡够。只是不知道村民们发了什么神经,一大早地喊来喊去,那个喧嚣的劲,吵得林云实在睡不下去。
杨芝端了一碗鸡蛋面进来,见林云已经睁开了眼睛,笑着上前来,道:“大英雄,快起床吃饭吧!”
林云有些莫名其妙,呵呵道:“怎么了,我就成了大英雄?”
“昨天为了救杨花,把村长弄了个半残废,都救美了,还不是大英雄呐?”
“啊?”林云不知道杨芝是怎么知道的,忽然被杨芝这么一说,顿时疑问百出,难道她昨晚跟踪自己了?亲眼目睹了自己和杨花的那些事?
杨芝问道:“怎么,难道不是你?”
林云听杨芝这么一问,就知道杨芝也不过是猜测,林云的心态当即正了过来,道:“当然不是我,我就在村里遛了一遛就回来了,哪知道他们的事啊。”
“这就奇怪了,没想到村里居然还有这么大胆的人,居然连村长都敢动。”
“切,糟老头子一个,成不了大气候,就算耗也耗死他了!”
杨芝摇摇头,无奈一笑。将一杯水递给林云。林云接过水杯淑过口,杨芝又把面汤递上来,伺候林云吃完早饭,又说了一会儿话才出去。
林云心情大好,心想:“这回有点意思了,堂堂村长qiáng_jiān未遂,被人打蒙抛在麦场,然后被全村广为传颂,哈哈…”心情好的人,走起路来脚步都快,走起路来带风。一不留神,跟过道口出来的人迎面撞上了。林云只感觉下巴有些疼,在一看被自己撞到的那个人,由于身高挨了林云半个脑袋这一下子,下巴撞鼻梁,闹了个鼻腔大出血。
林云一看这老头他认识,叫杨栓,村里人们都叫他杨老栓,是杨双的爹。层层回忆涌上心头,那些关于杨双的记忆画面在脑海浮现,叫林云不禁感叹时间如白驹过隙,世间如白云苍狗。
“老栓叔,你有没有大碍?”
杨老栓刚想开口大骂,打眼一看却见是林云,脾气顿时就消了,气势也矮了半截,道:“李老师啊,没事,没事,我老眼花了。”
“真的没事吗?”
“没事呀,李老师你忙你的,我回去擦擦就行了。”
杨老栓慌忙地走了,倒是始作俑者呆呆的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其实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要么道个歉说说好话,要么给让人家赔点医药费,对外人来说这都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而林云也善于弄这一套。但是杨老栓的身份不一样,那即是自己曾深深喜欢的女孩的爸爸,又是杨芝的盟友,与自己一样,都是想弄死村长的同志。
看着杨老栓淡去的背影,林云忽然很想见一见杨双了,那个自己最喜欢的清纯女孩。
林云摇了摇头,向着后山去了,在山顶上挖了一棵稍大些的野山参,用袖子擦拭干净,揣进怀里,向那条唯一可以出去的地道走去。不过这一会林云没有在李家村停留,而是直接到了镇上。林云来过小镇两回了,算上自己刚刚进山的那回,一共三回,都还不知道这小镇叫什么呢,问了行人才知道,小镇叫“灯明寺”。
这天正赶上小镇大集,横贯小镇的中心油漆路上,两旁摆满了摊位。路上买客卖客人来人往:推独轮的、蹬脚踏的、步行的拄拐的,好不热闹。这种大集每月定期都有,春冬是一个礼拜一个集;夏秋是每三天一个集。从西头到东头,一次是五金、鸡鸭鱼肉、鲜菜、咸菜、烟酒小件、鞋袜下身穿、衣裳、床上用品。中间还有流动摊位,卖着些小件的菜蔬,比如生姜大蒜,小孩文具等。
林云向着小镇西边挤去,路上人多的很,挤了半天才移动了不过百十米。正急着,却见一张熟悉的脸,正是自己此次所来想要见的人。正是那天帮忙做手术,救了李亭的老男人。
林云想喊他,才忽然想起自己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跟别人称呼他时,也是称呼的老男人,这会儿总不能喊老男人吧。别无他法只好挤过去,但是看似只有十几米的距离,想要穿过去却好似一道鸿沟一般,尤其自己在动,人家也在动。挤了半晌,急的林云满头都是汗,才终于挤到老男人背后。
老男人似乎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人跟着似的,回头一看,正见那天闯进自己家院子的小伙子站在自己身后,伸手正想要拍自己的后背。
“您老后面也长眼?”
“小子,说实在的我早就知道你在我身后呢,哈哈。”
“哈哈,我也知道呢…”
林云心道:“怪不得,你本来是往东走的,正在我要靠近你的时候,你却又往西走了。”
这时候俩人来到一家小酒馆旁边,老男人略尽地主之仪,请林云进去喝两杯。林云心坎里是个利索的人,真实的心胸更比看上去要豪爽得多,俩人进了小餐馆,要了三个硬菜,一壶半斤装的三八酒。
“你小子还真行,这两天听看病的人说,镇上出了四个硬杆子,撬了大山帮的牙口,恐怕那带头大哥非你莫属了吧?”
“您瞧说的,就跟我多能似的,有那心也没那力啊!”
“快的了吧,跟我这闷个驴呀,真当我老眼昏花,一闭门啥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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