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自小到大皆由不得自己插手,她只能顺遂地做好她该做的一切。说到翊辰时她总是微微出神,我在她眼中似乎看到了另一人的影子,虽不知是谁,却总归是让她想着的、挂心的。我只做不觉,她生来便是要嫁入王府贵地的,她所念之人无论是谁,于她而言,终是一场梦,连伸手摸一摸都是虚妄,我不忍替她碰碎它。
其实比起我,万芷兰更不适合这个皇都,若能有所选择,我想她一定会随他爱的人去往杭州,在一片宁静的山水中悠然自在地过着日子。
那日之后,我不再叫她兰王妃,她也不再叫我郡主。我唤她一声兰姐姐,她叫我夕儿。
☆、观风起
匆匆间已是初夏,爹半月前奉旨带兵去了边关,说是朝廷要在那里建立烽火军的驻地,唯有爹这个将领亲自前去才好,爹自然半分不敢怠慢。
又是天光和煦的一日,清晨的阳光尚好,我在房中继续画着画,彩绫进来说宸王来了,我抬起头时一抹风雅身影已落入眼中,我搁下手中的笔,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问到:“你怎么来了?”
翊辰靠近我,抬手将我额边垂下的发挑至耳后,含笑而道:“古人言,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我羞红了脸,他笑意更盛,素锦端了茶进来,见我和翊辰的样子,忍不住偷偷地笑着,我瞪了她一眼,她拉着彩绫飞快地离开了。
翊辰低头看着画案上的画,饶有兴味:“这是你……在相知园,这是你回长安后我们初次相遇的那日。”
我问到:“你怎么知道是那次?我之后也去过相知园数次的。”
他未曾抬首,仔细地看着画说着:“长安这十二年来只有那日的夕阳红得这样娇艳,而且,这是你那日穿的衣裳。”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这你都记得啊。”
他抬眸挑眉:“难道你已经不记得我那日穿什么了吗?”
被他一问我连连摇头,脱口而道:“丝绸白衣绣竹叶,羊脂玉冠配竹笛,谦谦君子似温玉,却又……恍若天人。”
翊辰笑着伸手捏了捏我的脸,继而还说着:“难怪淑静这么爱捏你的脸。”说完又捏了捏。我登时恼了,两手回击朝翊辰脸上捏去,他也不躲,只顺势环住我腰间,趁我愣神之际低头吻上了我的唇,只轻轻一点,无半分轻薄。我的脸依然顿时如火烧云一般又红又烫,想要推开他却毫无力气,只能将头埋在他胸口间不愿抬起。
他宠溺地摸着我地头,良久,他开口:“你是要在我怀里睡一天吗?”
我忙推开他,背过身去,他逗弄了几下发现我不理他,扬声道:“今日来其实还有两件事要告诉你,听不听?”
我有些好奇,还未发问,翊辰便接着说:“淑静和孩子要回金陵了,等会晌午去王府用罢午膳就走,翊轩也一同在我府上用膳,我是来接你的,愿不愿意去?”
闻言我转过身,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王爷亲自跑将军府一趟,我哪里还敢不愿。”
翊辰笑着又捏了捏了的脸,我问:“还有一件呢?”
他神色认真了起来,拉起我的手放在他心口,“另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父皇和母后已为我们定下了婚期,今年九月初一,夕儿,还有四个月了。”
我垂眸而笑,心跳得厉害,还有四个月,我就真正的嫁给翊辰为妻了。
四个月前,我所知的宸王叶翊辰是百姓口中足智多谋骁勇善战的威风王爷,我从未觉得他会是我的良人,在我心中,我的夫君,不求大富大贵,只愿能与我烹雪煮茶、对诗赏月,将我视作他的唯一,与我白头偕老。我一直将此当作一生不可求的奢望,而和他相遇后,才发觉,他便是我心底的那个人。
这些天以来,没有一日不在等待婚期的确定,如今终于定下了,九月初一,愿我和他能长长久久,一生一世。
稍作整理后,便和翊辰一起前去宸王府,出门前,翊辰凝着我的画,说到:“这幅画赠我可好?”
我点点头:“不过还尚未画完,需等些时日,待我画完便差人送去王府”
翊辰转头看着我,挑眉道:“不,我要你亲自送来。”
我莞尔,调皮地屈膝施礼:“小女遵命。”
宸王府坐落长安城外,从将军府坐马车去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不甚远。
这是我第三次见到七皇子叶翊轩,锦衣玉冠,潇洒fēng_liú。他拿着折扇敲打着掌心调笑地看着我,“果然江南山水养人,刁蛮的姚夕儿如今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子,上次在桃林看见你我还真不敢信。”
看着翊轩的样子我甚觉有趣,毕竟翊辰与芷兰都曾与我说过,这个七皇子幼时可是被我欺负得惨。虽我不记得儿时之事,但七皇子之名自回皇都以来也多有听闻,他虽看上去潇洒fēng_liú,像是富家纨绔子弟,但却是深受百姓崇敬的人,他为人心善,时常在朝堂的进言都关心着平民百姓的生活。当然也正因如此,他没有统领一国江山的帝王之气,他也从未意在皇位,以后安心当一位闲散富贵王爷,能为百姓谋一份安乐生活便是他乐意所见,至于让大俞国安,便是寄于一国之主了。
我知他是极好相处的人,便抿唇一笑,施了一礼:“儿时小女不懂事,在七皇子面前失了规矩,时隔多年再向七皇子请罪,还望七皇子饶恕小女。”
翊轩被唬了一跳,连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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