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便算了吧。”
明善立在门边,好一会儿没说话,样子十分纠结。
风大起来,吹开明善的衣袖,吴珊耘在下风竟然闻到一股十分香甜的味道,情不自禁想靠近。
她刚分心,那边明善开口说:“我心里怎么想的,都说给你了,本想着能......”他伸手在门上拍了一下,“我们官匪不同,你终究要回宫。我不想耽误你,就,就这样吧,希望我没给你添麻烦。”
吴珊耘迈出去的腿又收回来了。
明善问:“我能抱一下你吗?就抱一下,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吴珊耘默默无言。
明善当她没有反对,上前,抱住她。
明善太高,没弯腰,张开双臂便抱住吴珊耘。吴珊耘只好踮起脚微微侧开脸,不然正好被蒙住口鼻;他的力气用得太大,勒得吴珊耘很难受,但她没有推开明善,这些笨拙的失误背后是纯真的心。
明善的脸紧紧贴在吴珊耘鬓边,没有料到这么个老实孩子竟然趁机侧头,嘴唇贴在她脸上。
吴珊耘猝不及防。
明善却已经放开她,说:“我不想以后连喜欢的姑娘什么味儿都不知道。”
一片云被风出来,遮住了月亮。
明善退到门外,说:“你回去吧,我给你关门。”
这才几步路,吴珊耘不肯。
明善打断她,说:“去吧,我看着你走,看看你的背影。”
吴珊耘转过身,泪水忍不住就落下来。她走了两步回头一看,门已经关上,她追出去,门外已是怒风飞沙,云中劈下一道闪电,把四周照亮----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雷声迟迟从天边滚过。
裴岳被雷声惊醒,有人轻叩房门。
“谁?”
“大人,人来了。”
裴岳忙翻身起床,披衣出来。
“是小的最先在东头墙根下发现了脚印,顺着追过去,见他去了吴司言房中,现下已经走了。”来人答道,“已经派人跟过去了。”
裴岳点头,说:“把院外的草灰处理了,别让人发现。”
“大人,这天要下雨了,雨一下就冲走了。觅踪香时效不过一夜,明日自没有了。”来人得意地说。
“要万无一失,得了消息立刻报我。”
来人得令,自去追踪明善。
裴岳留在原地,等雨落下,白珠乱跳漂湿衣衫。他呆呆得望着雨幕,心中却有说不出的难过,彩云易散,琉璃易碎,单纯的情谊总是易折,曾几何时,年少的伙伴可曾料到会有这一日。他不过想要世间最寻常的情谊,天意却让他遇到不寻常的人,不知是幸是孽。
这场雨来得猛,去得快,天明时,又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空气中有新雨气息,格外清爽。
吴珊耘却蔫蔫的,强打精神去拜别各女眷,少不得喝酒,接连几日微醺而归,酒后未见愁消,反而越发烦闷。
临行前,吴珊耘拖拖拉拉最后一刻才上车,立在车上还一个劲儿往四周望,却看见裴岳比她还迟,扶额往她这边来。
“还不上去?”裴岳一开口就冒出浓浓的火气。
吴珊耘赶紧猫腰进去,裴岳竟也跟着进来了,一上车就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眉头紧张地夹着。
裴岳这么个状态,吴珊耘不敢多言,多言必被猛训。
杨彦调开帘子,伸进一只笑眯眯的头,说:“吴妹妹,你裴哥哥昨日情绪来了,多喝了两杯,麻烦你照看着些。”
吴珊耘心说原来如此,瞅见裴岳不耐烦地睁开眼,赶紧转脸对杨彦点头,满口应下来。
杨彦也瞧见了,赶紧把帘子一放,留裴岳空瞪眼。
裴岳目光收回来,在车内一扫,看到了杨彦那个硕大的包裹,问:“这什么?”
吴珊耘说:“杨将军让我带给师父的,本想塞箱子里,结果塞不下,也来不及买箱子,暂时放车上,等买了箱子就放到后车上去。”其实是她浑浑噩噩忘了这事,丫鬟追出来送到车上的。
她说完突然反应过来,裴岳跟杨常二人都熟,杨彦怎舍近求远交代她?
裴岳听了一怔,面上表情有些古怪,继续蹙眉闭目养神去了。但吴珊耘感受到他突然变得焦躁起来,没多一会儿,裴岳倏然睁开眼,喊道:“停车。”
车停稳便冲出车外,远远往一片高高的草丛中去了。
裴岳拒绝侍卫跟随,自己闯入齐腰高的草丛中,弯腰大吐,一脸鼻涕眼泪,吐完了,低头望着不知哪个点发了会儿愣,然后咬着牙,无声地哭出来。
这情绪来得突然,让他自己也猝不及防。
他捂着胸口,想笑,但泪水不自觉就涌出来,他低头默默对自己这颗心说:“明白,明白,你也伤心难过了。”
这短短的一段路,让他对亲情失望,对友情也生出即将远去的悲哀,而爱情,早已被斩断,他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不知不觉竟被剪断七情六欲;想要的,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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