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像是受到了惊吓“你怎么在家里?”
“我这不是生孩子嘛,趁机回来休息休息,外面的生活太累了。”那女人说着,就要拉他进杂货店里坐坐。他委婉的拒绝“下次吧!”
“喂!不给面子不是,买卖不成仁义在,虽然我们许久没联系了,但见面总还算朋友。不能赚了大钱就不认人了吧!怎么说当初我们也是好哥们,我还很看好你来着……”她说着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叹息了起来“还是一个人吗?”
他没回答,转过头去。
“你这又是何苦呢!”那女人腾出一只手,安慰着轻轻拍他的肩,继续说“你啊!有钱了难道还不能过好生活吗!”
那时,那句话,像是将他所有的防线都击溃,他回头,突然拥抱眼前的女人,隔着她怀中的孩子。
“对不起!”他就那样突然的大哭起来,眼泪哗哗流下,淋湿了女人怀中小孩的头,他不顾,那女人也不顾,他大哭伤心绝望,那女人不忍只能一直拍他的肩。他紧紧拥抱那女人,眼泪越流越急,婴儿也在母亲怀中不能安然,哇哇大哭起来。只是他的撕心裂肺,似是没有未来,沙哑的哭泣却比那婴儿尖刻的哭声更让人不忍听闻。
“干啥呢?干啥呢?伤风败俗,你这败家婆娘,都嫁人了,抱着个孩子,想干啥呢?”杂货店里,那老妇人嚷嚷着急忙跑来,拉开那女人。
他才意识到不妥,转开身去,快速擦掉脸上的泪痕。
“妈!你说什么呢?”女人责怪说。
他已经好了,回头就在微笑“阿姨,你别误会,我只是好久没见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你这二愣子,我可告诉你……你是,那啥?小邓,那谁的男朋友来着?邓什么来着?”老妇人惊奇的看了一眼他如今的模样,又看了一眼店门前的车,脸上笑起来。
“邓仲宪!”他轻轻回答。
“不对!不是这个叫法吧!”老妇人皱着眉头想,想不明白,记不起来。
“妈!没你事了,搅和什么呢!”女人责怪着,将还想在唠叨几句的母亲推进了杂货店。
李雨芯姗姗来迟,默默地站在他身旁,刚才车中,她没敢下车,才看到他真的只是个可怜的孩子,心中藏着的是足够压垮他的沉重,所以他在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中肆意的哭泣的时候,才会那般忘乎所以,才让人一旁看着,可怜他。
“这位是?”女人打量着李雨芯,不知为何刻意的保持着距离。
“我叫李雨芯,嗯……是他女朋友。”李雨芯想,眼前的女人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吧!所以他才能放下自己的伪装在她怀中那样释放自我的哭泣。
他没有辩解,又走到了桥对面,走下了桥头,沿着河堤下的鹅卵石河岸走,走向下游不远处,愣愣的看着对岸石壁上依旧葱翠的竹林。
“到家里坐坐?”女人微笑着招呼李雨芯。
李雨芯很想,特别想,想去杂货店里坐坐,听这个女人讲讲他的故事。看了一眼杂货店里围成一圈赌博的农村人不论男女,都写满了粗俗俩个字,她又拒绝了,但还是开口问“你们是朋友吗?”
女人回答得不是很肯定“算是吧!许久没联系了。”
“为什么呢?”
“他曾是我朋友的男朋友。后来不是了,就远了。”
“能告诉我你的朋友是谁吗?”李雨芯小心翼翼的问。
“他没告诉你吗?”女人惊奇反问。
“我家在省城,他带我回家乡,什么也没告诉我。周围似乎也没有认识他的人,所以我不知道他的过去。”李雨芯丧气的说着,看着蹲在岸边无聊的扔着石子的他。
“家乡怎么可能没有人认识!你们回来干嘛的?”女人越发疑惑。
“他说要在云台中学做一年的老师,就回来了。”
“云台中学……”
女人走到桥头,也看着往河里扔石子的他。眼中竟有种敬佩的神色,随后这敬佩变成了看着远方大山的羡慕。
“他们的过往,没有许多清楚的人。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当时,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他们在一起,是最美好的。”
女人不再招呼李雨芯,独自走回了杂货店看不到的地方。李雨芯看着远处河岸的他,只想不在乎他的伪装,不敢去可怜他,只想让他温暖一点。
沿着河岸,那很难走的路,李雨芯在他身旁蹲下。
“为什么不否认?”她轻声问。
他还在扔石子,不回答。
“为什么不?”她固执的问。
他还是扔石子,不回答。
“为什么?”李雨芯知道自己没有生气,甚至没有哀怨,没有酸涩,她只是想听听他心中的答案,所以她固执的问,和声的问,听起来像是自己一点也不在意。
他搬起一个大石头,扑通一声扔进河水里,说“当面拆穿别人是很不礼貌的,我也不想让别人当我是个可怜人。”
“所以呢?”
“所以算你霸占我,算我利用你。”
所以我到底对你算什么呢?你为何要避而不答。
“很好玩的!再烦恼的人,都能安静下来。”他将一个石子放在李雨芯手中,笑着说。
李雨芯失去了力气,手中的石子滑落身前河水中。她觉得自己有如这条河水一般的眼泪等着流淌,却不想在他面前流出。就好像他心中也有同样多的泪水,却绝不在自己眼前流出一样。只有在路边偶然遇到那样的女人,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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