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抬起眼看他,却兜头迎上他热切的目光:“妞妞,我已经不那么年轻了。”
贺千回勉强地牵开一丝笑容说:“胡说什么,男人三十才一枝花呢!”
何方宇却不容她躲避:“可我这枝花,只希望在你的手心里长开啊!”
贺千回无言以对,起身去冰箱找水果吃。
何方宇一路跟着她,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亦步亦趋地走:“妞妞,我妈有把生意扩展到海外的打算,到时候在外面的业务,可以交给我。你想去哪里?欧洲?还是北美?”
贺千回拿了葡萄,含在嘴里却咽不下去,只好含含糊糊地问:“你是说真的吗?”
何方宇说:“当然是真的。我来猜——欧洲,对不对?你快要上高中的时候,咱们在江边聊天,你说,你想将来结婚的时候,到欧洲度蜜月。”
贺千回假装不记得:“我真这么说过?”
何方宇热切地提醒她:“嗯,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时还是傍晚,天很亮,我们看见一个白种半老头儿,搂着一个长头发小眼睛黑黑瘦瘦的中国女人走过。我们就在那里八卦他们,说一定是传说中的野导游,专为老外提供全陪服务的。中国人觉得难看的女子,在外国人眼中就是绝美。我当时就说:将来妞妞的老公,不用担心把妞妞带到国外去,因为妞妞这么漂亮,妞妞的老公在国外反而不会有情敌。”
贺千回只好说:“哈,咱俩原来那么八卦呢!”
何方宇抱紧她:“妞妞,当时我说妞妞的老公,心里直嫌麻烦,要是换成一个字,该有多方便?但转念一想,如果只说那一个字,倒体现不出和妞妞的关系了,也只好含蓄着麻烦一点。”
贺千回只剩下了最后一招:“我还有一年多才毕业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何方宇只觉得她是害羞,体贴地点点头。
为什么无论贺千回做什么他都能包容呢?
客客套套的女朋友,在他心里,却仿佛只是永远的,人生若只如初见。
当贺千回刚刚觉得心里开始沧海桑田的时候,张璟的邮件却来了:“下个星期我们级的毕业晚会,我有一个节目,希望你能来观看。”
贺千回的心又抽紧了。
她看着这比她的那封邮件还要简短的一行字,悲喜交加。
去?
不去?
抛硬币或者抓阄,贺千回都从未试过,因而不是她所信任的决策手段。
吴恺轩的头像在qq上静静地亮着,却是对他也不能说的话。
宿舍的姐妹们?
贺千回的头摇得更快。
何方宇在她们心目中是神,如果让她们知道,她一定会被判上100年打入天牢!
最后贺千回决定去。
只要一条理由就足够——
他要毕业了,这一别,说不定就是永远。
贺千回出门前,端出了早已想好的理由:同一中学的师兄毕业,请她去捧场。
她不敢说是师姐,生怕晚会后张璟坚持送她回来,被认识的人看见就无从解释。
衣服也不敢在穿衣镜前试,生怕多在意几眼就会引发姐妹们的怀疑:你刚跟何方宇在一起的时候都没见这样过呀?那个师兄是哪路神仙?
虽然不敢多求助镜子,穿的什么还是让贺千回颇费周折想了好几个晚上的结果。
不能太漂亮,引人误会;也不能太邋遢,显得不尊重人。
贺千回呀贺千回,穿成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光明坦荡心无芥蒂地去赴非男朋友的约会?
最后贺千回选了一件白色半袖衬衫配军绿及踝长裙,显得素净淡雅又庄重。
她走下楼来,看见张璟穿一件洁白的短袖t恤,束在磨旧的淡蓝色牛仔裤里,露出匀称健壮的身材。
他一手提着一个扁长黑盒子,靠在一辆自行车上等她,有几分孤独的样子,带一副青春逼人的沉思表情。
贺千回隔着玻璃门看见他,觉得自己的心哗啦一下化成了一片眼泪湖。
他所等待的女孩,真是上天的宠儿。
可偏偏这个女孩,她不配……
贺千回想要尽力表现得自然,迎上去就问:“萨克斯?”
张璟点点头。
贺千回忽然有些高兴,恍恍惚惚竟然想到,至少伊露那一关,她大概过得去。
伊露最喜欢会吹萨克斯的男孩子,海岩的《你的生命如此多情》播出的时候,她被里面的大男孩吴晓迷得神魂颠倒。
贺千回的座位挨着张璟一起。
他上台表演的时候,她比他还要紧张。
张璟吹奏的曲目是《forever 》,有一位高挑秀丽的师姐为他钢琴伴奏。
贺千回心想:我也可以坐在那张琴凳上的。
贺千回不懂萨克斯,但觉得他的演奏恰到好处地传神,他表演时的样子有一点点拘束,像朴树刚刚出道、第一次站在舞台上唱《白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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