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玉没看明白,便想再问清楚,却不小心看到了沈觅刀子般的眼神,那可不是平日里的小小眼刀,是大刀,大大的刀,虽然不知道哪里说错了,可也老老实实住了嘴。
沈觅面色如常,不慌不忙的对着众人又施了一礼,声音脆如黄鹂,“大家莫要误会,适才这位郎君突然犯了心疾倒地,诊病嘛,难免有所接触,诊完了病这郎君甚是客气,非要送我一万两银子当做诊费,我身为大夫理应救死扶伤,若是收了这些银子,如何使得?如何使得?!若是这位郎君非要这般客气,不妨给我诊费好了,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
那是之前在湖边亭子里赔偿粗布衣衫的钱财。
窦宪笑意更深,把那二两银子又往怀里塞得严实些,稍稍用了点内力,胸前衣袍上缝的针线顿时震裂开来,露出半拉光光的胸膛,雄健的肌肉引得众人吸气声一片,甚至有几个小妾婢子对着窦宪抛起了如波媚眼。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吃亏是福,窦窦这亏吃的挺福(⊙o⊙)啊!君子报仇几日不晚,窦窦可不是白白吃亏的人。
☆、风雨欲袭郡守府
还不待窦宪说话,沈觅上前掏出了针线包递给他,十分谦虚的说道:“哎呀呀,这衣袍怎的这般不结实,刚才你躺在地上人事不知,我用了几种方法你却依然昏迷,不得已只好行针灸之术,怎奈这衣袍像泥鳅一般滑,若是走错了穴位可就是大事了,不得已,只好将你的衣袍划开,这位郎君,诊费我不收了,你拿着去买件新的衣衫,一件衣袍换一条命也是值得的,与性命相比其他的都是粪土。”
好多不得已啊!
黄太守闻此言汗不由得往外冒,自己想方设法寻来天丝做成的衣袍居然差点害了活神仙的性命,这还了得!幸亏今日沈家小先生在此,不然可就严重了。
黄太守抬起袖袍擦了满额的汗,对着沈觅深深一揖,“今日之事多亏了小先生,实在是感激不尽,日后若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小先生千万莫要客气。”
沈觅忙还礼,“黄太守哪里的话,治病救人本是大夫该做的,总不能看着他白白的这么—毁了,今日之事—”看了一眼旁边的窦宪,继续道:“我怎么会放在心上,黄太守太客气了,时候已不早,我等先告辞了。”
说罢领着李仲玉和阿远快步离去。
成一将大氅披在窦宪身上,又裹了裹,将光光的胸膛藏严实,免得那群妾室婢子流了鼻血。
黄太守俯首在地,“窦大人,在下委实不知这件衣袍差点误了大事,请窦大人千万保重身体,莫要过于劳累。”
劳累?不!有趣得紧!
窦宪看着沈觅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抬抬手,示意黄太守起身。
“天寒地冻的,黄大人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我倒没什么,只是辜负了黄大人的一番心意。”
窦大人真是好人!
黄太守一阵感动,差点老泪纵横,躬身谢恩道:“窦大人不怪罪便好,不怪罪便好,在下定当知恩图报,知恩图报。”
黄太守果然是个知恩图报的,当夜召集全城有名的裁缝赶制了十件崭新的衣袍,翌日一大早亲自送去了窦宪的房间。
成一进来时窦宪正盯着木几上的药袋,头也没回的问道:“昨夜交给你的药丸查出什么了?”
成一半跪在一侧,道:“回禀主上,属下无能,与成二成三他们几个研究了一宿,只看出其中几味药材与我们所用的相同,其余的......属下没辨出。”
没辨出?
窦家的暗势力可谓强大,作为死士培养的好苗子不可谓不多,而从众多死士中挑选出的最优秀的死士才能叫做“成一”,“成一”不是一成不变的,若是死了,那么“成二”则会成为新的“成一”。
面前的成一是成字辈中最为难见的人才,尤其善制药,不管是救人的药还是杀人的药,他都可以算是大汉朝的佼佼者,因此窦宪选他做了暗卫。
可这药居然连成一都看不出。
窦宪眉头微拧,左手食指轻轻叩着木几,“谁跟着她?”
成一从怀中取出一截短小的纸条奉上,“回主上,是成四,昨日夜间传来飞书,沈姑娘和弟弟沈远如今就住在郡守府,沈姑娘的父亲与北海郡郡守交情甚好,沈姑娘和李郡守之女李仲玉交好,昨日在城楼上除了这三人,还有李郡守之子李仲贤。”
“李仲贤?”
窦宪没接纸条,两手玩弄着几粒药丸子,冷声道:“坏了我的事,他倒是过得舒坦,今儿个是腊月二十四,时候也差不多了,让黄觉收拾出一间牢房,请李仲贤在里面过年。”
成一点头应是,又道:“镇北将军十分欣赏李仲贤,几个月前已下聘,给金小将军定下了李仲玉。”
“镇北将军金濯?无妨,那老头儿就是只狐狸,忒的狡猾,最懂得万事先自保。”窦宪忽然想起昨晚有一女子对着自己说‘报恩要以身相许’,还要自己‘入赘’,大概就是那李仲玉了,不由的嗤笑出声,“相比起来,我更喜欢那老头儿的儿媳妇,是个有趣的,不过也是,能和那野兔子混在一起必有她的独到之处。”
窦氏一族如今虽然权势熏天,可太子年少睿智,对窦氏族人明着卖好暗中打压,除了皇上之外还有一股子暗中势力帮着他,天下势力本就繁多,可这股子势力从何而起自己却一无所知,隐秘且发展十分迅速,渐渐有和窦家抗衡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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