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了,他为的什么?那个位置么?
视线上移,隔着烛火,她瞧见坐在案头的凌末,他正在批阅奏折。
犹如大病了一场,她浑身绵绵无力,好不容易撑起身体坐了起来,已是微微喘息,凌末闻声抬头,两人隔着书案,书案上烛火明灭,映在他神采奕奕的面上,邱夏扯了嘴角微微一笑,许久方道:“你的……还好?”
“还好!”
说罢,凌末依旧默默地注视着邱夏,邱夏垂眼避开他的视线,苦笑了笑,“你一早就知道了……”
“是。”
邱夏抬头,怔怔地望着凌末,好半晌才颤着唇启口道:“凌晔……凌晔当真……当真……”
“是。”
鼻翼阖动,终究还是没忍住,眼泪滑进嘴角,咸涩异常,“哥哥……他什么时候动了心思?”
……
凌末沉默许久,终是叹道:“张嫣,你该是能猜到才是的。”
“呵……”双唇颤动,邱夏闭了眼弯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能让夕秋背叛自己的原因,只能有一个……张卿。
“那日,戴辛许闯宫事发突然,我也是……龄官儿第一时间赶去,你却已知了消息……扮作你的宫女,刚一出凤仪宫便被戴辛许的人给抓了……”
“请娘娘换下凤袍即刻出宫……奴才是李公公的人。”
邱夏忽然想到那个时候的龄官儿,“龄官儿是你派来的?”
凌末长吸了一口气,仰头轻叹了一声,“你不信我!从一开始就不信……”
是啊!她从来都不信他,可那个时候,她瞧见龄官儿的时候,确实心里有些期盼,盼着那是凌末……
“夕秋呢?她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开始……”
凌末垂眼瞧着那裹在被子里的人,他瞧不见邱夏的面容,但那露在被外的情丝凌乱地铺在书案下,她想问的该是那个人吧!
“还记得平安出生的那日么!就是那日,父皇得知了张卿身份,那天,我也在……”凌末顿了顿,嘴角挂着些落寞笑意,良久才又开口道:“父皇有意将张卿生辰编入玉牒,你父母拒了……平安去世后,你父母进宫,父皇见着了张卿,他……点了头……”
邱夏闻此,浑身入坠冰窟,那个时候的话……
“张嫣,我自小不得宠,可就如你所说,父皇只我一个儿子,可……他一出现,什么都不一样了,我、我的孩子,在父皇眼中,都抵不过一个他……平安……父皇在的时候,我护不住他,没想到他不在了,凌晔,我也依旧护不住……那日在皇城城门,我见着你被张卿带走,回宫以后,太后与我说了一句话,她说如果我足够的强,就能保护任何我想保护的人……足够的强!怎样才算足够的强呢?九五之尊的帝位,至高无上的权力?或许是吧!”
凌末又瞧了一眼邱夏,双眸眯了眯,烛光映在他漆黑的眸中忽明忽灭地闪着光,“吕侍才告诉你他见着夕秋抱走凌晔的时候,你就该想到平安才是……凌晔是我的孩子,可也是你的孩子,夕秋为何会痛下杀手,你和张卿,她更在意的是谁?你不会不知道!父皇遗旨日后东宫只能出自张氏,经了平安凌晔,你不会再与我生育孩子……戴氏若不想扣上反名,戴辛芷的孩子就不会成为东宫,如此,我嫡传一脉便后继无人,这便是父皇铺好的路!”
……
不知是不是把一日的泪流干了,邱夏此刻异常的安静,散乱的头发铺在头顶,脸上也因适才的泪与发丝黏在一起。她是想到了,只是想不到是什么原因,想不到是什么原因竟让夕秋为了哥哥而杀害了凌晔,却原来是那个位子,原来,哥哥也想要那个位子,可……可为了那个位子,竟连多年的兄妹之情,姐妹之情都不顾了么!
“呵……”邱夏嗤笑出声,她伸手拨开脸上的湿发坐了起来,肩头披着棉被,整张脸惨白如鬼魅般地瞧着凌末,她还有一事,“我父母去世,是你乐于见成的吧!”
“是!”凌末并不回避她的目光,这是事实,避无可避,所以推脱不掉,“张卿若想名正言顺归入玉牒自然需要你父母的佐证,戴氏有意争夺皇位,定不会眼睁睁瞧着这事事成,所以,张府兵器一事,我并未插手……”
“你有意让我知晓这些,就这般肯定,我会与你联手一气么?”邱夏咬紧了下唇,双手攥紧了身下的棉被,好一个并未插手,坐收渔利。
凌末摇摇头,许久才似悲似笑道:“这皇城之中,自小就是我孤身一人,如今,我能相信依靠的也只有你……成了便是成了,纵使败了,我亦无憾!”
……
那夜,凌末在书案前坐了一夜,书案这旁,邱夏裹着被子睡了一夜,他像个守夜人,脊背挺直的坐在那里,漆黑的双眸在黑夜里瞧不出任何情绪,他只是瞧着她,整整一夜。
不知是不是梦,在梦里,邱夏滚烫的额头忽然一片沁凉,紧接着是唇……
☆、第三十章
再次来到漪澜殿已是四日以后,吕侍才见邱夏面容憔悴,似是大病初愈,心中虽猜知一二,却还是忍不住问:“娘娘恨夕秋么?”
邱夏望着漫眼的迎春,许久才道:“兴许是不恨的吧!”
吕侍才听闻张了张嘴,沉默了下来。
他那个时候不明白,不懂,如今,还是不明白,不懂。
“漪澜殿的主子是先帝的哪位嫔妃?”
吕侍才回神,忙回道:“奴才也不知,这殿里的奴才见了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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