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滚落,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晶莹剔透,非常可怜。
“呜呜呜十三殿下,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洗衣服好不好……我把墨迹洗干净,绝对不会被人看出来……要是还不够,我,我就帮你抄大字,做功课……每天都做……呜呜呜……”
杜月芷也帮妹妹求情,夏侯慈闭着眼睛,只觉得耳边总不清净:“吵死了,别哭了,我原谅你就是了!”
杜月荇感激涕零,泪珠儿还挂在小小的下巴上,大眼睛蒙着水汽:“谢谢十三殿下,你,您现在好点了吗?”
“不好。”
“那,那你什么时候消气?”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好哭鬼?!”哼!
杜月芷听他俩斗嘴,不由得暗自发笑,拿了一条毛巾,帮夏侯慈擦脸。她正对着夏侯慈,擦到眉眼的时候,她忽而愣住了。
拌嘴的夏侯慈的眼睛又大又圆,瞳仁如墨点漆,再次变得纯黑。
这是本月第二次。
“十三殿下的生母是为夷族美人,脾气暴烈,喜怒无常,十三殿下大概完全遗传了她的脾性,不好相处。而且眼睛又生成那个样子,蓝蓝的很吓人,举国上下找不出第二个蓝眼睛的人,很多人都猜测十三殿下并非龙子,谣言传多了,连圣上都起了疑心,将十三殿下扔在随便哪个妃子手里,不管不问……”
耳边响起哥哥告诉她的消息,杜月芷心中忽而又一个大胆的念头,圣上和夷族美人都很正常,整个大靖找不出第二个蓝眼睛的人,这说明绝不可能有蓝眼睛的小孩出生。
夏侯慈的蓝眼睛,会不会是假的?
第45章大嫂
杜月芷带着对十三殿下的疑问回到了家,一路上思绪重重,想着在哪本医书里看过这种病。
杜月镜却误会了,以为她在为杜月薇烦心,笑道:“三妹妹,就算大姐姐如今得势,你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怎么还这么放不下?她在府里横着走的时候多了去了,若不是我母亲送了我几个厉害丫鬟,只怕也斗不过她去。你也别太担心,照我看,她再怎么嚣张也就这两年了,等她嫁了人,自然就不会再压迫你,你就自由了。”
杜月芷听了几句就知道她误会了,忙道:“二姐姐,我没有想着大姐姐的事呢。最近天有些热,我白天练了一天的字,有些乏了。”
“你的郑勉体写得很好,都传到我们这里了,太傅还把你写的字拿来臊我们呢,如今还需要练?”
“要练的,字也像人,长久不练,就写不出那股神/韵了。”
“还是你的悟性高,我就不行,写得好一点就恨不得裱起来。改日你送我几幅字,我挂在家里,每日也熏陶熏陶。”
杜月芷拗不过杜月镜,便答应了。到了府内,忽见月洞门外站着许多仆人,皆是二房的,离亭子远远的。亭子里一站一坐,另有贴身丫鬟伺候。坐着的是朱氏,站着的是一个身穿蓝袍,挂玉带的中年男人,虽看起来很普通,但目如银钩,别有一股杀伐决断的气息。
杜月镜一眼看见,大叫:“父亲!”
原来是杜羲陪妻子朱氏逛园子,尽了兴,又知道女儿杜月镜素来喜欢在正院玩一会儿才回去,所以索性留下来,等杜月镜回来,一起回家。
“镜儿,慢点走,小心别摔着,到我这里来。”朱氏面庞白净,雍容富态,招手叫杜月镜。
“父亲,母亲,你们是来接我的么?”杜月镜欢天喜地过去,朱氏早已伸出手,将女儿搂在怀里不住爱抚。杜月镜享受母亲的爱抚后,又扭头看着杜羲:“父亲,大理寺的案子都处理完了么,那些老朽怎么肯放你一天大假?”
杜月镜在亲人面前向来口无遮拦,杜羲故作不悦,轻轻捏了一下女儿的鼻子:“什么老朽,那是朝廷的官员,容不得你小孩儿家胡乱称呼。”
杜羲是正三品大理寺卿,掌管大靖最高级别的刑狱案,因大理寺事务冗杂繁琐,大小冤假错案多如牛毛,日日都很忙,就连陪妻女的机会都很奢侈。他非常宠爱朱氏和女儿,难得的假期,全在家里陪她们,从不出去吃酒应酬。
在外,他是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卿,谁的面子都不需要给,又冷又硬。可当着娇宠长大的女儿的面,总也板不起脸,满是温柔。
“在其位,不谋其政,什么都要你处理,他们自己都快要朽掉了,不是老朽是什么?”杜月镜撅着小嘴,不服地辩道。杜羲跟女儿说话总是吃亏,无奈地摇摇头,忽听有人请安:“月芷见过二叔,二叔母。”
杜月芷盈盈一拜,杜羲看着她的脸,犹如雷霆炸开。
雪白娇嫩的肌肤,一枚红玉压眉心,潋滟眸光,长眉如黛,虽未长成,却已隐隐露出清美之姿。
跟当年的洛河公主,已有七分相像。想起那个总是廊下箪凉,慢慢敛去快乐的高贵女子,杜羲不由得心中一凛。
她是大嫂,她已经死了,可是她的骨血却还活着。
杜羲早已听说杜月芷被接回了府,但却迟迟不去见,猛然看到洛河公主的女儿,又觉熟悉,又觉陌生,半天才道:“你喊我二叔,我们就是亲人,不必多礼,跟镜儿一样。”
“是。”
朱氏忙叫她起来,拉过小手,像对待杜月镜那样,温和地问她学里的话。
杜月芷心中满是温暖,送二房回去,到了角门停住,折身往回走。到了晚上,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福妈妈年老,腿疼又犯了,拧了热毛巾敷也没用,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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