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法不疑其中有异。
那楚宣……
席兰薇贝齿一咬,自己先前的疑心是对是错,今日就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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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正厅,席兰薇当即看到皇帝面色沉然。
外面的风还在刮着,好像比晚膳时刮得更厉害了些。刺耳得好像刀刃刮过墙壁,沙沙的又刺刺的,刮得她心里烦躁。
皇帝抬了抬眸,视线停在她面上,主动给了她答案:“那日的刺客抓到了,是个游侠。”
对……这一点不假,是个游侠,和上一世当场毙命的那刺客一样。
接着,席兰薇的目光停在案上的一幅画像上。
那是一幅半身的画像,画上的人穿着一身草黄色的衣衫。衣上无甚花纹,瞧着简单极了,头发也是用根布条随意扎成了髻——这像画得细致,甚至能看出那布条末梢抽了线,显是用了很久了。
而那张脸……似乎是年轻的,又有饱经世事的沧桑,额头、眼角均有褶皱分明,左脸上有一颗不小的黑痣,让本就不好看的一张脸显得更难看了些。
“谦谦君子,侠气纵横”,席兰薇眼前划过这八个字。这是上一世,弑君之事传到民间后,外命妇们交口相传的对那刺客的评价。席兰薇记得很清楚,那时虽然人人都道弑君之人该死,但亦不乏有少女长叹一声以表惋惜,觉得如此才俊,殒命于这般争斗中当真是可惜了。
绝不是画上这人……
侠气不够、更称不上“谦谦君子”。虽知有可能自己上一世所闻只是以讹传讹、是道听途说间刻意美化了这般传说,但席兰薇更相信无风不起浪,他意欲行刺的是盛世明君,谁会去着意美化他?
这不是那个刺客,绝不是。
席兰薇笃信自己的想法,视线从那画上移开,投向立于一旁的楚宣。
谦谦君子,侠气纵横。这是恰与楚宣相符的八个字。相符到……她一度觉得这八个字搁在一起太过矛盾,是直到在宣室殿见了他的那一日,才恍然相信,世上当真有这样的人。
☆、27相信
楚宣一定有问题,就算他并不是那刺客也一定有问题。若不然,何必找这么个游侠来替罪?
“替罪”……
席兰薇心知不对却又说不得什么,没有任何证据。既证明不了画上这人不是那刺客、也不能证明楚宣是可疑的。她所知道的事情,只是因为她上一世经历过,带来的只是记忆而非讲得清的疑点。
可那些“记忆”……就算说出来,在这案子里也连“蛛丝马迹”都称不上,只会让旁人觉得她疯了。
于是她便这样凝视了楚宣好半天,楚宣终于抬眸回看过去,目光与她一触,眉心微皱:“才人娘子有话要问?”
她必须说点什么,万不能让这案子就这么结了。一个楚宣无妨,他背后的人才最可怕——上一世时,这案子也是生没查下去,好像刺客死在了当场便断了线,直到她在几年后死在了越辽,这也还是一桩悬案。
清冷的眸光从楚宣面上挪开,席兰薇稳步行过去,坐到案边、坐在那幅画像前,认认真真地又“欣赏”了须臾,提笔在旁边的白纸上写了三个字:“不是他。”
不是他?
皇帝和楚宣同时一凛,后者很快出了言,沉沉稳稳的不见惊慌:“才人娘子,他自己招供了,确认无误。臣亲自带人搜了他家里,有张画得精细的皇宫地图。还有……”楚宣说着挥了挥手,两名身着曳撒的男子步入房中,手中捧着一把剑。剑不在剑鞘中,剑刃寒光涔涔,“这剑上尚有血迹未净,他说是那日行刺所用——臣无能,找到得太晚了。若不然,才人娘子伤还未愈,兴许还能对对伤口。”
席兰薇相信这就是那把刺进她肩头的剑,也相信确实从这人家中搜到了地图。但,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栽赃的,而且很是容易。
她没有理会楚宣,静听着他说完,只抬头望向皇帝。轻缓摇头,她口中一字一顿:“不是他……”
坚定的神色让霍祁不得不动摇,凝思一瞬,颌首问她:“你怎么知道?”
她明明说她没看清那人的长相。
谦谦君子,侠气纵横。席兰薇有那么一刹那几乎后悔了,觉得自己失了算,早知那日就该说自己看清了、然后先把这八个字说出来。
转念一想却也不行——这八个字说起来容易,再去细说样貌她便不知了。再者,若楚宣当真有问题,借着背后的势力,想找个看得过眼的游侠来顶罪也不是做不到。
于是,她的目光停在那一身显是粗布所制的黄衫上,思虑片刻,复又写道:“臣妾那日触及刺客衣衫,衣料精致细腻;听其音,亦清朗明澈,绝非这等粗犷之人。”
楚宣看罢一哂,解释道:“才人娘子,臣等捉拿此人时他着的是这一身衣衫,故而画像若此,却不意味着他没有别的衣衫啊!”
席兰薇握着笔的手一紧。
愈发无力。她能道出的、能让人信服的话太少了,有心作假证的人又有太多的路子。
“不是他。”她无可奈何地再度书下这三个字,笔下灌了十成的力度,迫切地想让皇帝感觉到她的肯定。
霍祁定定地看着最后那三个字,蹙了蹙眉头,未作声响,挥手命楚宣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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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兰薇的如此笃信让他觉得怪异、又有些可信。楚宣退出时打开门的一瞬,风灌了进来,吹得烛火一阵摇曳、再在门阖上后很快恢复了平静。一支支的烛光束着,顶在红蜡上,安安静静地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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