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奇得不得了。
能制出这种香气来的人,必是有一颗纯粹于世间山水的心。
她首先制出一味拟枣核香,想着若是用拟香配到那金猊玉兔香中,会不会有同样的香效。
穆可达的伤势好了之后,灵芝便将他安排到香坊马房中,让丁小四照应着。
她想等等看,如果真有和亲的机会,那么自己就趁机带着穆可达与小令一起走。
而秀芝,一直沉默在松雪堂似被人遗忘的安秀芝,在腊月二十八这日,收到一封宝珠从外转交进来的信。
还是上次送出去的那人递回来的。
待到夜间,松雪堂中的众人都安歇下,她方从怀中掏出信纸,就着烛火小心翼翼地看起来。
“怎么样?成了吗?”
宝珠凑到秀芝身边,迫不及待问道,一面不时用眼神瞟一瞟紧闭的大门。
秀芝尖尖的脸皱起眉来:“说没了!”
“啊?”宝珠惊讶道。
“那香囊没了。”秀芝叹口气,将信笺放到红烛上,点燃之后,扔到炭盆子里。
宝珠的脸也沉下去,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难道就要这么浪费掉!
秀芝素来娇怯的脸上多了几分狠厉,出人意料阴阴一笑:“不过,周娟娟也不是个吃素的,她提出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她站起身来,跑到梨木螺钿梳妆台前,翻出妆枢柜子,从最底下的抽屉拿出两块金锞子。
“姑娘。”宝珠压低了嗓门,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这可是咱们最后的东西了。”
秀芝毫不犹豫将金锞子递到宝珠面前,单薄的眉眼间尽是狰狞之意:
“只要这事儿能成,把我自个儿卖了我也愿意!哼,到时候我就慢慢看他们怎么哭!”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这个年,祥和而安宁。
严氏清理干净了家门,决心好好喜庆一番。
安府中楼阁门窗都挂起了红灯笼,连长廊上都隔几步一盏长明灯,到了夜间,处处辉光闪闪,喜气洋洋。
给下人的赏赐也从往年的银锞子换成了金锞子。只图来年家族兴旺吉利。
年夜时,宫中照例送了御赐的年礼来。
除了严氏与两个儿子以及安大夫人的贺礼之外,还有一份额外的年礼,是景荣公主指定送给毓芝的。
一匣子足有拇指盖儿大,个头均匀圆润、光洁无暇的南洋粉珠。
应氏与毓芝脸上顿时如那粉珠般熠熠生光。
毓芝这半年来的郁气也顿时散开不少,下巴又高高抬起来,还特别在意地看了灵芝几眼。
凭自己与景荣公主这般私交的关系,以后给应二求个差使,当不是什么难事,兴许自己还能挣下个诰命呢!
灵芝倒是一脸坦然,隐隐明白了景荣公主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
奇怪的是,若是换了往常,秀芝必会有些许不忿或是自卑。
但今日她也一脸同贺同喜之意,凑过去附和道:“这可真是难得的恩宠,没想到大姐如此得公主眼缘,可真真让人羡慕!”
毓芝本因安三老爷之事,这一阵很是冷落她。
此时人逢喜事精神爽,也喜滋滋抬着下巴回答:
“这珠子看起来比我娘绣金眉勒上的南珠都好,等你出嫁的时候,给你两颗镶鞋面做添妆。”
秀芝在心中腹诽:你得一匣子,就给我两颗,还好意思说添妆。
面上却作惊喜状:“多谢大姐!”
灵芝被她俩的你来我往烦得闹心,用过年夜饭便带着攸哥儿去了院外放炮仗。
安敄这半年来倒是变了不少,更沉稳稳重,对灵芝的敌意也减淡不少。
应氏她们或许不知道,安敄却知道,这半年来灵芝在香坊中出了多少力。
如今安家受尽封赏,名冠京城的几味和香,都是她主力研制出来的。
因此见灵芝带攸哥儿过来,竟出乎意料地与灵芝主动说话:
“你们姑娘躲一边看就行了,让攸哥儿跟我来吧。”
灵芝与他也没什么解不开的仇,见他对攸哥儿示好,便让攸哥儿随他去了。
屋内应氏与秦氏拉着毓芝玩着叶子牌。
严氏却和两个儿子一起,窝在暖阁里说着心里话儿。
正说话的是安大老爷,他脸庞略长,蓄着山羊长须,有些发福,腰腹略凸,也有一双安家人特有的桃花眼。
虽上了年纪眼纹深深,眼内却仍是精光乍现,黑黝黝的瞳仁,透露着深不见底的城府。
他手中把玩着一对搓成红棕色的狮子头核桃,一面对安二谆谆教诲着为官之道:
“……如今圣上身体康健,宫内兴许还要添宠,庄嫔只是个开始。眼下最紧要的,便是不要淌水,哪条河都不要沾。”
安二老爷知道大哥的意思。
如今虽有东宫,且周家势盛,权焰顶天。
无奈太子实在是庸碌无为。
不但政事上昏昏无主,且最好女色,宫中养了二十多个侍妾,与那荒唐王爷倒是有得一比。
因此朝中暗暗渐成两派,挺太子派与倒太子派。
挺太子派当然是认为皇位大宝,嫡长优先。多是周家派系人物。
倒太子派则认为该立贤,看中的是颇有才干的二皇子平远王。
平远王早有贤名,且在宣德帝夺宫之时,领兵布阵冲在前头,展示出非凡的军事天分。
这两年来又一直参与政事,尤其在今夏巡查山东旱情与消解时疫两件大事中立功,更得了不少声势。
因此,倒太子派的人认为放着那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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