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史记告别众人踏上了回程。这一趟出来大半个月,自己的事情没弄明白,倒是掺和进了一堆奇怪的事儿中。
她打开那个沉寂了好几天的支教群,又从头看了一遍所有的记录,包括当时遗漏的几条语音。没什么特别的。翻到林以南的照片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问过,他去后山干什么。
史记把照片存进手机,又点开林以南的对话框发了过去,“你去那儿干什么?”
隔了好一会儿,史记才收到对方的回复,“哪儿?”
“照片里,孝宫村后山。”
这次,林以南沉默得更久。一直到她站定在县中学门口看着头顶的几个大字——天马县第一中学,手机才再次响了起来,只有一条信息:这不是我。
这条信息完全出乎史记的意料,她翻出照片放到最大,站在寒风中细细分辨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分明就是他的脸。
这时,又来了一条信息,史记退出相册打开对话框,里面依然只有一句话:我可能知道这人是谁,等我确认后再告知。
校门口警务室的门卫一直盯着这个奇怪的女人,傻傻地站在大门正中央,半天也没动静。终于,他忍不住走出来问,“小姑娘,你有什么事?”
史记还没从照片里会过神,冷不丁看到一根警棍杵在面前,忙抬头看向神色不善的来人,“哦,您好!我是高三年级田天敏的中学老师,我有点事想找他。”
☆、凶祭
正好是午休时分,田天敏一脸疑惑地走到校门口,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会是谁来找他。然而,当他见到史记的那一刻,整个人激动地冲了过来。他满脸笑容,太意外了!
“老师,您怎么来啦!”
“你最近好不好?”
“好着呢!好着呢!我常想着多亏老师当年的帮助!”
田天敏转头开心地对大爷说,“爷爷,能不能请我老师进去说会儿话啊?”
门卫大爷示意史记过去,“你在这里登记下。”
“谢谢大爷!”史记欠了欠身,跟着田天敏进了学校。
这所学校倒是挺人性化,专门开辟了一间休息室,方便前来探望孩子们的家长,有时也用作小型会议室。
田天敏领着史记进了屋,又激动得说要给她去买点饮料。
“别忙,别忙。我不渴。”她把人拉了回来。
“最近学习还顺利吗?”
田天敏自信地笑了笑,“还不错,这得多亏老师当时给我打的基础。”
史记心里有一股油然的自豪感,“那是你自己的功劳!”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各自的生活,好些时间没见,都觉得十分高兴。史记看着兴致高昂的天敏,一时竟不大愿意再开口再问别的事。
但,天敏是个敏感的孩子,他看着一直不愿切入主题的老师,体贴地说,“老师,您来找我肯定还有事儿。问吧!”
史记十分感动,天敏一直是个体贴的小小男子汉。她感激这位少年对她的体贴和谅解,“老师很不好意思,这次来找你确实有事。”
天敏摇摇头,“您来看我,我很高兴!”
史记也不再犹豫,单刀直入地说明了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天敏,这几天我在孝宫村碰到一些问题。”
听到这话,其实天敏大概已经猜到了后面的话,又或者说,他隐隐早已知道史记来找他为的是什么。他认真地看着史记,十五六岁的少年面容略显严肃,沉默了半晌,他轻轻地开口,“最近村里有人过世了吗?”
史记一愣,“是”。
“谁走了?”
“老周。”
“哦,是他。”少年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没有十分吃惊。他现在处于最紧张的阶段,很少回家,而家里显然也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他让他分心。
史记抱歉地说,“这个时候,我本不该为这些事来打扰你。只是,这次我们似乎遇到了麻烦。”
天敏原本略略垂下的头蓦地重新抬了起来看向史记,“老师有危险?”
“我不知道,但是另一位老师被人盯上了。”
“他做了什么?”
史记言简意赅地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末了,她拜托道,“天敏,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只是这次能不能拜托你帮老师这个忙,告诉我祭祀的事情。”
听到这个词,田天敏警惕地起身走到门边查看了下四周的环境,然后折回史记身前的椅子。少年漆黑的眼眸直直看向史记,内心挣扎着、纠结着、犹豫着。
史记静静地等了会儿,听到他轻轻地问,“这个人对老师很重要吗?”
史记一愣,然后重重地点点头,“很重要。”
她看着田天敏微笑着补充道,“非常重要,重要到我要征服他。”
田天敏突然笑了,“老师,您还是这么可爱。”
史记订的是下午四点的飞机,见完天敏已经是下午一点,她叮嘱对方好好学习的同时也要注意身体,然后就赶去了车站。
现在的航班,准点比中奖还难。史记运气看来不错,她乘坐的飞机也就晚了五分钟开始滑动,看着下方渐渐变小的建筑和人影,她靠向后背开始闭目养神。只是,先前强装镇定的神经此刻开始翻腾。
凶祭。
少年郎稚嫩的嗓音依然在耳边飘荡,他将三年前未尽的故事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了她。
“我那时才七八岁,皮得很,常跟着村里的小伙伴四处乱窜。不过我们小孩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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