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驰援而来的子煦,都没有完全败下阵来。重伤娇龙之后,攥住星渊分神的空档,九尾乌钢索从他的后背贯穿前胸。
子煦也满身是伤,血流成河,知道大势已去,只能使出凤族的业火,无边的火焰,对深陷其中的生灵来说,是真正的地狱之火。
苍籍殒命、星渊娇龙子煦亦一同殒命,独独在池底躲避四百年的盼晴,虽后背也被业火灼伤,却躲过此灾。那个印记成了铜钱一样的疤,在她后背的正中。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子煦。那场壮烈的战斗,除了盼晴,没人看到,没人听到。
从池子里出来后,她一直在流浪。
几百年后,她听说,子煦未必殒命,那业火本是凤族的涅盘之火,他是凤族的皇子,元神又被涵养在星汉之中,也许能等到重生那天,反倒可能变成灵力更高的上神;又是几百年之后,她听闻了谣传的恶蛟星渊的罪名,私通鲛人、堕入心魔、被子煦处以极刑。
她知道,那传说都是猜测,至于为何天界恶意揣度爹爹至此,因为他私通鲛人,确有其事,但盼晴不承认这是桩罪状,因为若没有爹爹与娘亲私定终生,也就没有她。爹爹毁了与天帝长女的婚约,自然不为天帝老人家所喜,于是放任谣言四起。
起先,她试图凭一己之力扭转这难听的罪名——揍得满口胡言的小妖满地乱窜、也被道行高深的老精揍得落荒而逃,那时她还太弱小,终于,在又一次遍体鳞伤、慌不择路地跳入橘水时,她终于明白,君子报仇万年不晚。澄清事实,洗去爹爹一身污名的那一天总会来的,但不是现在。
既然,星渊天尊的恶行,成了三界最为热门的话题,那么她蹭着这话题,去达成她未尽的目标,爹爹娘亲如果知道,定不会怪她的,她懂。
翻个身,仰躺在榻上,抚着胸前一颗鲛珠,仿佛爹爹娘亲还和她在一起。这是斗神的业火喷涌而出前,奄奄一息的娘亲,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潜入池底,挂在她脖子上的,只嘱咐,待到它变黑时,丢进九重天上迢迢星汉中去。之后,她气若游丝,重又浮上池面,任盼晴如何拉扯,都浮了上去,同爹爹一起化在炽热的火海中去了。
盼晴躺在榻上,借着湘妃帘外夜明珠的光,看到鲛珠还是乌色的。
方才,缓行由衷地赞叹道,观故事会之象,山神功力有了长足的进步,听得她心里快慰极了,可功力长了,为什么这珠子还不变黑呢?究竟何时能够变成漆黑呢?
这一万来年,她试尽了各种法子,想要将它变成黑的,火炽、墨染,甚至想过,要让那玄色的大鸟吃进去再拉出来,终究因为觉得过程太过不堪、况且倘若它吃下去就飞走了怎么办,没有能够施行。
这珠子终于由最初的精白变成现今这个样子,却仍旧不够。
一万年来,她奔走在山海大荒之中,遍寻让这珠子变黑的法子。
最初,她连这珠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在太言山麓路边看着一个白胡子老翁,心想他定是神力深厚,没准知道个中奥秘,掏出来的时候,见着他的眼珠子里发出狡黠的光,心中即刻微凉。
他问了几句,待听明这是东海鲛人留下的,一张大口裂到耳根,双眼大睁,直张到脑后,口流血涎,沙哑暗晦的嗓音腾起,“既然你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那就给我吧。”身量暴张,成了一座山,血口大张,将盼晴整个吞下。
她抽起腰间的剑,这还是爹爹星渊,用他自己断裂的青冥剑碎片,帮她打磨出来的。剑身不是扁平而是细圆的,整剑轻巧
他说,尘间女子女红用绣花针,我的女儿练身绣花拳脚,就拿把青冥针吧。
高举青冥针,刺入他的上颚,一鼓作气,沿着山脊一样的咽喉滑下,待滑落地面的时候,这座山便裂成两半,轰然崩塌,烟消尘散过后,地上不过一条劈成两半的四脚蛇,恶心得她跳进旁边溪水,游了一个下午,直游出了东荒,才觉得洗尽方才的污糟之气。
一个小小的壁虎精,竟能有如此巨大的能量易形,必是道行深厚,但劈下的瞬间,却觉着不过色厉内荏、外强中干而已,着实奇怪。
从溪中站起,再低头,发觉素色的鲛珠笼在荧光之中,而后微微变为荼白,心中逐渐有了猜想,难道要一直斩妖?
而后几百年间,她一直游走在东荒边,在与尘世隔渭江相望的竹林中。江那头,每每有杀伤抢掠的妖怪,她便抄着青冥针,踩一片竹叶,飘飘渡江而去。都是些修炼百十年的黄鼠狼精、臭鼬精,最奇的还有个木梳精,真是开了眼。
那些妖精们,大多见了盼晴就叩首求饶,稍顽固些的打斗几招便认了输,盼晴又找不到机会斩妖。终于碰到个最最嚣张的,是个鲤鱼精,吞了几个人便直直潜入渭江之中,它料她畏水,入了水却惊觉她精通水性,几下便骑在它背上,青冥针从腮中刺入,它吐着泡泡,那几个村民就在泡泡里浮上江面,这鲤鱼精被一剑挑而一命呜呼。她满怀期望地盯着胸前的鲛珠,它却毫无变化。
一身湿漉漉地回了竹林,终于悟出来,并不是斩妖能够变黑,这鲛珠的颜色,同她满身的灵力相关;初时,她道行尚弱,斩个壁虎精,已算精进,才变了变色;而后她斩杀的那些弱小的对手,对她的灵力毫无帮助,所以一点儿颜色都不变。
想来这几百年的功夫算是白费了,便启程。
不知不觉又行至合虚山下,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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