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遥远,年轻的未经沧桑的心每日都在期待些什么,又觉得暗暗的酸楚。
那天是在阶梯教室里上海洋学的公共课,老师说,我们提问一下上节课的内容:古代托勒密的地图及注解里,关于大西洋的命名和海域,是怎么说的?
我手里玩着一小块从主任办公室里拿来的云母,亮白色,微透明。剥的多薄了,都可以再分离一层。
居然有人举手回答问题。
西藏小孩松了一口气,他的名字有四个字,点名率极高,几乎每天都会被某一科的老师叫到。他回头看恩人,喃喃说:“怎么有外人?”
我一回头,真是从没见过的一个男生。
皮肤真白,鼻梁很高,侧面看,确是个校园里少见的美男子。
他薄薄的嘴唇微含笑意,慢悠悠的说:“亚特兰蒂斯是普罗米修斯的兄弟,因为另一个盗了火种,他也要一并受罚,擎天而立。人类航海家远远看见这力大无穷的巨人站在一片怒啸的汪洋当中,就将那里命名为‘亚特兰蒂斯’,也就是大西洋了。”
大家“哗”的一下。
连西藏小孩都知道他胡诌了。
我哈哈笑得都不行了。一不小心,手里的云母又裂了一页,薄薄的插进我的指甲缝里,一下子就见血。
“千层石”云母的意思是:意外。
3黄玉小佛,转转运气
接上一回书,千层石的意义是“意外”。
请大家不要有任何浪漫的成见。
此后我每次见到美男子叶海,都有意外发生。
没过多久,学校有新工程要修建。大财团注资,要帮我们新建游泳馆。我们学校什么都好,就是这个游泳馆太老了,六十年代建的,比不上隔壁的清华,人家可是国际标准,能办奥运项目的小型“水立方”。
好事是好事,但这之前又难免麻烦。我们体育部潜水组所有的器械都存在游泳馆里面,工程开始之前,我们得一件一件的拿出来。
潜水组人不多,但个个都算是精英,咱不比别的,就说肺活量的事儿。我轻轻喘口气都能有4000立毫米,有个管理学院的大哥,体检的时候把测肺活量用的斗型的小浮子直接从水里面给吹出来了。肺活量大的人,相对来讲,肌肉的溶氧量高,耐疲劳,所以力气也大,可这天赶上好几个有力气的男生都有课,从来不怎么干活儿的组长我也得跟着搬箱子了。
这即将关闭的游泳馆里人很少,我提着一套潜水服走过泳池,兜里的电话响了,拿起来接,是移动给自己乱七八糟的什么套餐做宣传。我“啪”的就把电话合上了,“哗”的一声,水里上来一个人,爬上来,站在我的旁边。
他身材颀长,宽肩窄臀,肌肉发达而匀称,小腹上是八块码得整整齐齐的小砖头(天知道怎样才能练得出来),再往下,再往下我就不敢看了,我的鼻血已经快出来了。
我抬头看看这个男的,额前湿漉漉的头发里藏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我记得他,海洋科学课上信口胡诌的小子。
他说:“我帮你拿吧?”
我在心里跟自己念经:“这不是我的型,我有我喜欢的人了;这不是我的型,我有我喜欢的人了;这不是我的型,我有我喜欢的人了……这是我的型,我找到我喜欢的人了……”
在这样僵持的状态中,一只拖鞋从十米跳台的这一侧掉了下来。
是谁穿着拖鞋上了跳台?是谁没有把拖鞋好好的放在跳台朝向泳池的那一侧?是谁把拖鞋朝着我这边就这样抛了下来?是谁不穿软泡沫的,而非要穿硬塑料的拖鞋?
这都是无法考究的事情了。
我眉毛上边被硬塑料拖鞋砸到,裂了个大口子,流了很多血。我用叶海的毛巾按住伤口,被他往学校医院送的时候心里还想呢,今天就应该我出点血,不是鼻血,也是这个。
缝了两针,羊皮小线缝的,不太看得出来。
第一天我去换药,不疼了。
第三天我去换药,快好了。
然后我跟着同学去吃四川火锅,又喝了点啤酒,又去唱卡拉ok,又晚上熬夜写作业。
第四天我伤口又流血了。
然后我开始发烧。
医生给我打上吊瓶跟我说:“感染了,那个位置很严重的,请假停课三天吧。缝了两针住院的,那女生,你是第一个。”
除了换了床铺和枕头有点不太习惯以外,我觉得医院里的病房是三个人一个房间,总比宿舍里四个人一个的要好,就心安理得的先住下来。
临床的女孩比我先来的,我看她外形上没有任何伤口,就是跟我一样天天打点滴就觉得有点奇怪,问她究竟怎么回事。
她说:“营养不良。每天打营养液。”
“营养不良怎么至于打点滴?现在的女人有几个营养好的啊。”
她叹口气:“我确实有点过分了,我连续五天只喝牛奶,后来在图书馆自习室里坐着坐着就休克了。”
学校太大了,要不是同时出状况,可能都不会认识这位同学。
我们握握手,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
病友叫林华音,艺术学院的大提琴手,之前的恶性节食是为了参加过两天的学院庆典,现在来看,全泡汤了。
我劝慰道:“你也不用那么放在心上,演出又不是一次。”
她说:“我看开了。以后还是养好身体最重要。”
她还是偷偷把医院配给的午餐给倒掉。
美男子带了鲜花和水果来看我,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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