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莫家在将来可能的风云动荡中依然能屹立不倒,她自然有充分的时间让孩子们去选择。可是如果接下来的局势于莫家不利,她必须在第一时间洞察到危险并迅速带着孩子离开。
苏筝有理由相信,莫家对于最坏的情况肯定是做了打算的,他们必然会为家族的后代留下退路。可是这个退路是什么苏筝不知道的,如果万一到了那一天,苏筝可能真是一辈子都没法见到孩子了。
就在苏筝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很小声的敲门声。苏筝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后来侧耳倾听才发现的确是敲门声。她起身下了床来到门前,从猫耳朵眼里看外面,竟然是莫峰。
苏筝犹豫了下,还是给莫峰开了门。
她只开了一条小缝,冷淡地问:“有事吗?”这个男人前些天还在和他卿卿我我,不过如今人家未婚妻找上门了,她现在属于靠边站的人了。
莫峰神情淡定,胳膊一撑将那门缝撑得更开:“让我进去。”
苏筝冷笑了声,用力关门,可是莫峰的胳膊横卡在那里,门关到一半是再也无法合拢一分了。
苏筝紧抓着门把手,抬眸冷睨着莫峰。
莫峰深沉的眸子回视苏筝,他的手并没有躲开,也没有用蛮力撑开门进去,他只是平静地望着苏筝,显然他在赌苏筝并不会那么狠心。
苏筝垂眸,看着他坚实的胳膊横卡在那里,只要自己再用几分力气,这铁门自然会将莫峰的胳膊夹住,然后受伤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苏筝并不是个坏人,一般情况下她当然不忍心去故意伤害一个人。不过此时此刻,看着莫峰笃定的态度,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邪火。
她不言不语,唇边带着一抹讽刺的笑盯着莫峰,手紧抓着门把手,一点点将门合上。
当门板慢慢挤压着莫峰的胳膊时,苏筝觉得自己仿佛可以感到胳膊上的肌肉被挤压的痛感。
莫峰抬眸认真地看着她,依然没有躲的意思。莫峰显然并没有和自己作对的意思,他只是卡在那里不想让她把门关上而已
苏筝垂眸想起了过往种种,一狠心,手上更用了些力气。
她仿佛听到了坚硬的门板夹上骨节和肌肉的声音。
苏筝的心有些抽痛,可是她觉得自己心里的怒火还在,那些怒火需要发泄出来。
于是她咬牙再用了几分力气。
接下来,她就看到门板上有血丝溢出,血是红的。
莫峰丝毫不为所动,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透过那已经变得狭小的缝隙包容地望着她,仿佛在告诉苏筝,其实你可以更用力些,但是我不会抽回我的手。
苏筝的心开始收缩,她暗暗咬牙,手里力气更重,于是有更多的血溢出,沿着莫峰的胳膊往下,顺着门缝流淌。
莫峰依然平静地注视着苏筝,任凭血从自己胳膊上流出,顺着指缝往下。他好像没有任何痛感,好像那双手根本不是他的。
可是苏筝呆呆地看着血液染红了门板,她渐渐感到眩晕,眼前模糊,朦胧中仿佛周围都是红色。
她挣扎着扶住旁边的门槛,禁不住苦笑了下。
她经历了死亡又重生后,总是怕见血的,看到红色的就头晕,严重的时候会觉得呼吸困难。后来她曾去医院检查,医生问起她的经历,她不敢明说,只说小时候看到过同学出车祸去世,并把自己死去的经历当做同学的经历说了一遍。医生听了后,诊断她这是心理问题,建议她去找知名的心理医生做些检查。
苏筝当然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她也不愿意再找心理医生对着人家编故事,于是就想办法自己克服。她逼迫自己去看自己不敢看的恐怖景象,还坚持去练习瑜伽、跆拳道、散打,甚至还开始学着去参悟佛教的一些东西。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也不知道是哪个起了作用,这个见血就晕的毛病她是没有了。
可是今天看到莫峰胳膊上流下的鲜红血液,她老毛病又犯了。
她浑身开始无力,眼前开始发晕,咬着下唇扶住门板,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恢复过来。
莫峰是根本不在意自己胳膊受的那点伤的,甚至自己的胳膊被门板夹上时他都毫无感觉。比起自己他更在意的是苏筝的那种神情。
自从冯茗儿来了后,苏筝对他很是疏远,那种疏远带着经历沧桑的冷漠和讽刺。这让他开始心慌,让他开始对接下来的事情没有了把握,于是他开始急着想要解释什么了。
当他看到苏筝冷漠的眸子里闪过慌乱时,他以为苏筝到底是心疼自己了。可是随即他就发现苏筝脸色开始苍白,眼神也有些涣散,他顿时心慌了,一把推开门扶住她。
莫峰迅速将她扶到旁边座椅上坐下,关上门后,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苏筝接过水喝下,当无味的液体流淌过她的肠胃时,头脑开始慢慢冷静,脸色也渐渐恢复过来。她抬眸看了眼旁边关切地望着自己的莫峰,望着自己手中沾染了血迹的杯子,情绪低落地说:“我没事。”
莫峰站在她旁边,低头审视着她的脸色。莫峰显然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看着她额头渗出的细汗,他下了命令:“你需要一个彻底的身体检查,明天我会安排。”
苏筝坚决摇头:“没用的。”西方医学虽然发达,但他们只能检查出一些器质性的疾病,关系到人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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