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从来没有姜弦的出现,那将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她还会不会这样阳光爽朗?这么欢脱向上?被满满的爱和温暖包围着,度过每一个日与夜?
可这个假设,她根本不敢往下想。
所以,当顾清栀遇到了近乎相同处境的宁小奥时,她迟疑了,心疼了,但更多的还是感同身受。
她若有所思的将目光放空,眼神失去了焦距,手掌轻轻的摩挲着宁小奥的头顶,她想,姜弦于她来说是最好的人选,那她呢?她于宁小奥,究竟只是一时兴起?还是将心比心的同情?她真的能胜任起母亲这个这个角色吗?毕竟来日方长,不能仅凭她几面之缘的疼爱。
虽然她很喜欢宁小奥,可未来的日子还很久远,养一个孩子又那么辛苦,她又缺席了他从前五年的成长……想到最后,原本性子就纠结的顾清栀彻底将自己打成了一个死结。
况且这件事也远没有她想的简单,不管她出于同情也好,出于喜欢也好,还是她和这个孩子真的有缘分,只要她喜欢,就可以收养了他,可事情却并不是这样的。
不可忽略的,还有个难以捉摸的宁萧瑟存在着,当初姜弦能接受她,也是因为爱屋及乌,她爱顾承允,所以也能很好接受身为顾承允女儿的顾清栀。
可现如今的问题在于……顾清栀根本不喜欢宁萧瑟啊,恰好相反,她对他的印象正在潜移默化的恶劣着,那个复杂,滥情,善变又神经不正常的男人。
想到这,顾清栀冷哼了几声,她抱着宁小奥,像抱着一只会动会呼吸的大汤圆娃娃,白白嫩嫩的煞是可爱,她做思考状,嘴里淡淡吐出了句:“宁小奥,说实话,你爸某一方面是不有病?”她用手指戳了戳太阳穴的位置,一脸暗喻:“比如……这里。”
“啊?”宁小奥一脸呆萌。
恰好此时,小白提着一只巨大的保温箱从外面兴致高昂的跳进来,没错,就是跳进来,事情解决了,他开心的紧,刚想着赶紧把里面那两个祖宗给喂饱,可刚踏进来没迈上两步,抬起头,冷不防就被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诶呦!”他猛地退了一步,短促而轻微的惊叹声从喉咙里挤出来。
面前立着一个黑漆漆的身影,黑衬衣,黑西裤,肩膀上还歪歪斜斜甩上件同样漆黑的正装外套,此刻正用手指头漫不经心的提着外套领子。
满眼的漆黑中,只有前襟上那枚银色的领带夹在其中点缀着,宣告衣服的主人并不是搭配盲人,他只是偏爱黑色,而那曜夜般沉寂中呼应着的那抹银光,不喧不嚷不争不抢,却闪着格外扎眼的凛冽与神秘,还有一丝丝……雀跃?
他就像座稳稳的山般矗在休息室门口,长腿轻松自然的立着,将另一条微微向外曲成弧度抵在上面,富有肌理的身材或动或静都是幅风景画,他空闲下来的右臂袖子被微微向上挽着,露出手臂流畅性感的线条,手背筋骨分明,缓缓拄在墙壁上。
他寂静的样子气压极低,像是罗刹。
小白看了他一眼,又往屋子里望了望。
那没心没肺的两个家伙丝毫没有察觉门外有人,正掀翻了满屋子的公仔的闹腾呢,顾清栀目不暇接的看着那一字排开的胡萝卜绿萝卜白萝卜大南瓜,大的中的小的,多的像个蔬菜批发市场:“这么多玩具啊!该先宠幸谁好呢?”她托着腮。
“我我,我!”宁小奥一脚踢开萝卜开会,迫切的绽放出星星眼攻势。
顾清栀大笑:“拒绝!你又不是萝卜。”
他不满,傲娇的扭头:“我在你心里居然还不如萝卜!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她笑的更欢:“哎,你这都跟谁学来的啊?是你那个无情无义的爸爸?还是电视剧看多了?”
宁小奥拍腿:“你不说我还忘了!不然你先宠幸他吧!这也是可以考虑的,他怎么也比萝卜强太多。”
“呃……”她一口老血呛在了喉咙里,为什么……此刻她莫名联想到了些不和谐的东东?是她太过于老司机了吗?
顾清栀连忙转移注意力:“那个啊……宁小奥,你快看窗外有飞碟。”
他美式耸肩:“这个转移话题的方法可不怎么高明,我早已经不是那种好骗的三岁小鬼了。”
顾清栀反倒被逗乐了:“对,你比三岁高级,你是五岁小鬼。”
宁小奥愣了愣,一低头突然看到了地上的布豌豆荚,他拉开豆荚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颗像他头差不多大的绿色豆荚粒,对着顾清栀轻轻弹了过去。
软软蓬蓬的,砸倒身上一点也不疼,反倒挺舒服的,在顾清栀没反应过来的半秒里,她看到宁小奥像个豌豆射手一样砸她,砸完转身躲在窗帘后,小小的身子将窗帘支起一个圆鼓鼓的包,自己在那笑的开心。
她懂得的,其实……宁小奥这也就是在向她撒娇吧?
估计从小在这种环境生长,被宁萧瑟那样的人带大也就够憋气了,整天黑这张脸不苟言笑,更别提带他玩闹了,小白就更不用提,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奶油的恨不得被砸了还得笑眯眯的鼓掌说:砸的好,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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