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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本科第一批录取结果公布。
萧珩毫无悬念地被国内顶级高校录取,家中座机电话不断。
钟父应付着四面八方而来的祝贺和电视台记者摄影师们的第二次造访。
萧珩不接受采访,待在房间看书,门半遮半掩着。
秦淑原在前厅招待前来了解的客人,端茶送水之余,经过他房间时,顿住了脚步。两人对视,她朝他微微笑,举起手机。
钟贞趁大人不备来到他房间,她衷心为他高兴。
佛祖和菩萨都没有欺骗她,完满了她的愿望。
她低头吻他唇角,看他,看了又看。想到他的以后,便心生无数无数的满足。
他不该受任何束缚,理应在万人之上,他的人生该有更大更好的舞台。
天才是不会陨落。他永远是她心中最骄傲耀眼的清冷少年。
过多少年,都不会变。
她靠在他怀中,想到了很久很久的以后。
钟父的呼唤不合时宜地从门外传来。
钟贞想离开,又被萧珩摁在怀里。
她小声和他解释,“他好像让我去楼下买什么东西……”
萧珩一手托住她后颈,低头吻了又吻,不厌其烦地唇舌交缠。
他吻了很久,她提心吊胆,不知外面情况,心跳加速地回应他。
萧珩轻轻放开她,替她将鬓角的发别到耳后,低声说:“不急,走慢点。”
语气很温柔。
她点头,又倏地往他脸颊上落吻,蜻蜓点水地,连同她轻快的步伐,一并消失在他视线中。
他一眼都没舍得错过。
钟贞来到楼梯间,两部电梯都没到,想到办好父亲的交代就得空,她心里恨不得飞到他身边。
她直接跑楼梯,他说走慢点,她才不信。他心里一定想要她快一点。
这回她学聪明了,他这是说反话。
…
钟贞下楼的那瞬,萧珩在钢琴前坐下。
琴漆深黑如镜面,幽暗反光中,他仿佛看见过往。
那画面纷乱,宛如一场瞬间美妙的幻梦。
他置身其中,从来分不清真实与虚无。
钟声混乱激烈得不成调。
秦淑原站在门外,依稀听出了什么。
他在倒弹,倒弹钟。
是想什么呢?
想时光流转,想时间走得再慢一点。
再慢一点。
…
钟贞买好东西,转身看到灰白的水泥地上有几点雨迹。
一分钟内,雨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要下大雨了,她没带伞,得赶紧回去。
小区楼前又停了几辆车。
她不禁扫了一眼,两辆警车闪着红蓝色的光,在迷茫雨雾中朦朦胧胧。
钟贞走进楼梯间,一辆电梯停在他们家的楼层,一辆电梯正在下来,马上就到一楼。
…
一曲毕,萧珩起身走到两位警察面前。
秦淑原无声地笑着。
记者摄影师们拥挤在警察身后,钟竹生呆坐在沙发上。
萧珩面无表情地被戴上手铐,下楼。
…
钟贞坐上电梯,她找口袋里的钥匙正要开门时,抬头——
防盗门大敞,家里没有一个人。
她想了无数种可能,却没明白为什么,直到脑中掠过那束模糊水雾中的红蓝色光。
她跑到阳台。
楼下,两辆警车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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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部电梯,交错了。
☆、四十七
七月的太阳又红又冷。
钟贞下楼时加上一件外套,电梯里一位女人眼神鄙夷地打量她。
秦淑原的车停在小区门口的柏油路上,她坐在车里,一只手搭在窗口,指间一根燃着的细烟。
这几天,仿佛有什么事让她很快活,抽烟频率也高了。
后视镜里的女孩面无表情。
她露出笑容,慢慢说:“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吗?他本来就有问题。”
第一个路口红灯,一分钟的倒数等待。
钟贞在这里下车,她越过车流穿到对面马路。
天光暗了下来,铅灰色云像一场海啸击出的巨浪,惊世的汹涌,低低地压了下来。
她想要有上帝,站在灭世的云端之上俯瞰这里,人类犹如黑色蝼蚁,逃避这场天降的洪水。
钟贞在一家便利店下躲雨。
闪电劈亮了灰黑色的天空,明灭交加中像副黑洞洞的面孔。
雨水漫过鞋尖时,身后的店员敲敲门玻璃,喊她进来避雨。
钟贞回过神,礼貌地道谢。
这家连锁便利店店内陈设和商品的摆放比超市人性化。
她在入口处看见一个报刊架,上面放着弇城几家报社的近期报刊。
钟贞目光被其中一份报纸吸引。
弇城日报,头版,有一张原本光线昏暗被放亮的少年侧脸照片,轮廓依稀俊美,旁边一行大字,黑字周正,那一笔一划她看久了,便心觉不像字了,那像——
像一座牢笼。
天才陨殁了。
他成为了这世间最十恶不赦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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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淑原将车停在警局周围。
她看着不断密密砸向挡风玻璃的雨水,仿佛冲散了多年来的浊气,此刻她心中有无边快意。
这是第三天。
萧珩进警局接受不断冷酷审问的第三天。
听说进去的人,没几个不崩溃的。
她昨天晚上用了手段见到他,除了清瘦点,少年没什么变化。带她进去的人说,他很聪明,心理素质不错,要想他说全了,得一点点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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