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的岁月,还能不能再见到这两位老人。
她有些局促,但还是在唇角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她不知道该喊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直直地站在那里。
直到那位老人站起来,大约是有些激动,她的整个身子都有些摇晃,旁边的丫鬟赶紧扶住她。
她却摆摆手,只拄着自己手里的拐杖朝萧锦云走来,停在她面前,嘴唇有些颤抖,终于将话完整地问出口:“你就是我的孙女锦云!”
她的手扶住萧锦云,有些微微的颤抖,后面的丫鬟脸色都有些担忧,但也不敢上前,萧锦云愣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没有同人这般亲近过,哪怕知道自己还有个父亲,还有个祖母,但也不过是在印象里有这么个词汇。
如今就这样真真实实站在她面前,倒让她觉得恍然如梦。
那个穿天青色长裙的丫鬟上前来,轻声在她耳边嘱咐:“快叫祖母啊!”
萧锦云愣了下,似乎是要张嘴,但终究没有张开。她觉得那声音穿过肺部再穿过喉咙,下一刻就要破口而出。
可是终究没能破出来,她咽了口唾沫,又将那些音节全都咽了下去。
祖母……
多么熟悉又多么陌生的词,她只睁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位老人。气氛一时有些凝固,午后的阳光穿过纱窗,又穿过纱窗后青山绿水的屏风。
阁楼里一时静极,只有阳光里那些细小的尘沙乱舞。
有那么一瞬间,萧锦云觉得时间仿佛是静止了,她看着面前这个老人,而老人也仰头看着她那双眼睛。
四目相对,都不再言语,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刹,或许是很久,她已经分不清时光的时候,老人忽然开口:“像,这双眼睛,就像当年她的母亲。”
她终于放开萧锦云,丫鬟上来扶住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千里迢迢地回来,还没休息就先来了我这里,也难为你了。”
那语气里像是带着无尽的叹息,又像有些淡淡的失望。
但也只是对着丫鬟问道:“小姐的房间收拾出来了吧,你们先带小姐过去休息,该交代的该安排的,都好好跟小姐说一说。”
目光扫过那个天青色衣裙的婢女,道:“绿衣你在我身边也这么多年了,算是我信得过的人,往后你便跟着小姐,再从丫鬟婆子里选两个得力的,照顾小姐的起居。”
那个叫绿衣的婢女福身盈盈一拜,“是。”
绿衣要带萧锦云下去,老夫人忽然又叫住她们,道:“这位是你三姨娘生的妹妹,叫芷兰,你们两姐妹岁数相差也不大,日后多多走动。芷兰这丫头,性子虽活泼些,但规矩也是懂的,你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便多问问她。”
萧锦云仍站在那里,双手握住袖口没有说话。
芷兰却已经站到老夫人面前,盈盈一拜,“祖母的话,芷兰记住了,姐姐刚回府难免有些规矩不懂,芷兰一定会好好跟姐姐交流的。”
冲着老夫人浅浅一笑,转过头看萧锦云的目光,却分明带上了几分鄙夷。
萧锦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见身边绿衣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朝老夫人摆了摆手,带着她告退离开。
萧锦云也学着绿衣的样子行了个礼,也不知老夫人到底看到没有。
走出阁楼,绿衣领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边跟她说:“这是府里的后园,连着老夫人的云深院。老夫人最爱这幽静的景致,大人为了尽孝,便在园中修了这座阁楼,阁楼最顶层有个眺望台,能将整座院子的美景尽收眼底。”
又指着他们要出去的方向,“这边是西门,方才我们进院子那是东门,便是老夫人那座云深院的后门。”
萧锦云跟着她一路从西门出去,西门外面连着两条抄手游廊,往前走像是两座宅子的墙垣,再走不远,左手边的墙上便出现了一道门。
绿衣带着她进去,“这是菡萏院的后门,往后小姐便住在这院里。”
萧锦云跟着她走进去,又熟悉了一番地形,院子不算大,正门进来有座影壁,上书“黄昏把酒祝东风,且从容。”
萧锦云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抬头看着那顶上那飞檐翘角,看着青砖碧瓦的屋顶下,檐口精工刻画的吉祥云纹,和那个倒着的浅浅的“福”字。
后来她听下人说,这院子在她来之前,已经空了很久。院子的由来,只有在这座府里年生长的老嬷嬷才能说出些一二,但是每每提及也讳莫如深到底不愿开口。
第二日便是除夕,除夕夜原本是守岁的,但偏今年帝后在宫中宴请群臣命妇,萧家是随先帝过来的,虽然上一辈司空的封号没能世袭,但如今也承蒙皇恩,封了太子太傅。
从一品的位置,不可谓不是位高权重,宫中摆宴自然少不了要送来帖子的。
萧家如今正房的夫人,也深的皇后喜爱,其父当年官拜尚书右仆射,如今逝世其长兄又接替了这个位置。
至于她本人,虽只是庶出,但嫁到萧家,妻凭夫贵,也封了二品诰命夫人。
萧锦云回去当日因为旅途舟车劳顿,得老夫人的特许,只去了云深院行礼。长房夫人那边还不曾去过,晚饭也没有去饭堂。
虽然有老夫人恩准,绿衣还是忍不住担忧。
等晚间萧锦云休息得差不多了,丫鬟也送来了饭菜,绿衣布完菜就站在边上。萧锦云不习惯别人看着自己吃,便招呼绿衣一起坐下来。
绿衣这才寻到了间隙,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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