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调侃自己,说:“我这人,喜睡得很,宁可少吃口少件衣裳穿,也不愿意少睡一个小时,就不和三哥争了,三哥最勤劳了。”
傅延遇咬着唇一笑,轻抬起下巴,说:“快些换衣裳,过活儿饭菜凉了又不好吃了。”
覃桦换了衣裳,随手拿了根发圈抓了把头发在后脑勺,说:“张导说晚上请剧组吃饭,你要不要一起来?”
傅延遇本来因为等得无聊,看着墙上那副版画发呆,听到覃桦问了,这才略略回过神,却是拒绝:“说好的二人世界呢?”
“张导说要请吃饭,不大好意思拒绝。”覃桦想了想,“大家都是孤身在这儿,晚上有个聚餐大概都会去吧,我不去,怪惹眼的。”
傅延遇问她:“确定都参加?”
“嗯……”覃桦被他这一问,倒也想起来了,说,“顾商晖前辈是不去的,他还多请了两天,说要回去陪老婆孩子。”
“这不是个很好的理由吗?”傅延遇说,“他们是孤身在这儿,你可是要陪家属的。”
覃桦啐他:“乱说话。”
酒店的沙发偏小,傅延遇腾开了位置让覃桦坐,解了餐盒把小笼包和馄饨取出来给她吃。覃桦一面享受着周到的服务,一面与他说话:“我昨晚似乎做了个大梦,叫我睡得不是很安稳,早上起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还把你身后的那副画看成了大火。”
傅延遇安安稳稳地听着,抽了张餐巾纸递给覃桦,示意她擦去嘴边的辣椒汁。
“我好像梦到了……其实也不大记得了,但我觉得我看到了几个影子,我知道我在哪里见到了他们。”覃桦接过餐巾纸,顿了顿,往嘴边胡乱地抹了一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是在南秦的宫殿里。”
傅延遇说:“你是入戏得太深了,才会做这样的梦,不要多想……”
“你说你记得上辈子的事情,为何会不相信我也能梦到呢?”覃桦反应很快,即刻问道。
傅延遇的目光中闪现了一丝哀伤,他正正地坐着,目光迎向覃桦,并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只是说出的话,带着几分软弱:“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记得。”
覃桦说:“可是也不排除我能梦到。”她不再说了,支着下巴吃了两个小笼包,这才又说起了那个梦,“我梦到了一个女孩子,很奇怪,我见她第一眼就知道她不该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与我,梦里的那个我,说了些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可我记得我的回答。”
她看着傅延遇,说:“人都说,身后之事,哪怕洪水滔天也与我没了关系。既然秦桦注定身死于此,又何必耿耿于怀,执着下一世?”
傅延遇的瞳孔蓦然收缩,呼吸也因为震惊而急促了起来,他起身,临下看着覃桦。覃桦仰头,可以看到他的面色因为激动而潮红,额角略略有青筋起来,他的目光,夹杂着看不真切的情感,覃桦糊着脑子,实在理不清了。
“从头至尾都是如此,终归还是我……”
从头至尾该是哪班如此?傅延遇依然没有说,他只是这样看着覃桦,覃桦从来没有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过,这么浓密的悲伤。
“我的婚事,你当初说相看也相看了,订下也订下了,从未问过我的意见,我不怪你,我知道我们处境困难,需要援手。”傅延遇颤着嗓子,看着覃桦,“可是看你后来欢欢喜喜地出嫁了,没过几年,就养了一双儿女,我也……不怪你,怪不了你。可是,我没有想过,到了最后,你依然没有想过哪怕一点点可能,我们也是可以在一处。”他的声音已经有了哽咽,眼眶转红,“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覃桦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听懂傅延遇说了些什么,她只觉得,自己不过是说了个晚上的闲梦,傅延遇又怎么突然情绪这般起动了。她按下心中的不安,细细地回想了方才傅延遇所说的每一个字,终于冷静了下来。
“你说的,是公主吧?”
傅延遇说:“她也是你。”
覃桦沉默了一下:“她最后有机会和你在一起吗?”
“不算有,也不算没有。”傅延遇回答着,看着覃桦的模样,他是从所未有的讨厌覃桦这么冷静的态度。
“我毕竟不是她,至少是没有她的记忆,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既然最后她选择了自杀殉国,也是她的选择。”覃桦不知道该如何对傅延遇进行安慰,她心里微妙得很,只是说了一会儿梦,两人之间暖暖的氛围忽然就烟消云散了,她隐隐猜到是傅延遇回想起了从前,却不知方才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话,让傅延遇要把这份不满撒在她的身上。
覃桦毕竟不是秦桦。
“如果方才我说错了话,不好意思,让你想起来不愉快的记忆,我不是故意的。”覃桦偷眼看他,话说得小心翼翼的,唯恐下一句又忽然踩了雷区,引得傅延遇不快。他们这样就没见了,又才确立了关系,覃桦想两个人好好地在一块儿。
“我……”算了,和她生什么气,覃桦已经记不得了。而且,气生来生去,也不过是他的埋怨了。
“吃饭吧,吃完饭,我给你看我带了的礼物。”傅延遇硬硬地把话题别了过去。
覃桦立刻说:“你放哪了啊?我没有看到。”
“在口袋里,先吃饭。”傅延遇说,“要凉了。”
傅延遇送的礼物是他自己做的口红,放在一个金属小管里递给覃桦。覃桦拧开盖子,旋开,只觉得和市面上流行的口红不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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