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婉被额涅硬生生拉走,她留恋不舍的望着周霆琛萧索的背影,频频回头张望。
佟佳鸿仕见那拉氏又不许自己教训毓婉,重重叹息拂袖:“慈母多败儿,看来日她祸害了全家如何是好!”
那拉氏头也不回直接说道:“且不必老爷着急,实在不行,那拉氏还有我娘家兄弟呢。”
佟佳鸿仕似乎被堵住了嘴,恨恨的也扭头去了书房。
唯独佟佳毓婉望着夕阳西下的方向,在巷子尽头,似乎看见那个清瘦的少年回过头来,往她方向静静的凝望了片刻,随即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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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手记:
我第一次在病房里采访百岁老人佟毓婉时,她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医用管子,脸上还挂着呼吸机,伴随呼啦呼啦的机器运转声,我听见她极其艰难的回忆那些过往。
佟家老宅的见证人终于被找到,却已濒死。从她苍老的眉眼间,隐约能看出当年的容貌,却与我手中收集到的资料很难关联。
清末皇裔,上海名媛,闯关东的开荒人,似乎她每走一步都是命运跌宕起伏的改变。
佟老太太说,从那一刻,她深深的记住了他,记住了他的背影,也记住了,他救她的理由,似乎她们的缘起是从这里开始,可我却觉得,也许,这段算不上缘的缘分也造就了她此生的流离失所,因为,她注定要用百年时光来回忆那个只属于她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不留言打分不人道!
不是不能人道。。。是不人道!
☆、绮梦繁华 上
1919年上海 周公馆
“周家这个老混蛋到底有多少钱,妈的,整日声色犬马办舞会,简直就是小人乍富,只懂得孔雀开屏炫耀不知道什么是羞耻。”
“周老头起于黑道,底子并不干净,他又是个混不吝,衣着光鲜家资丰厚却毫不避讳自己当初落魄时修来的匪气,还妄图与杜家、黎家攀上关系,纵观整个十里洋场的商界,唯他家出身最为微妙,恐怕也是其他几家最不愿与之齐头并进的人咯。”
“他的家业也都是周大少爷一手赚来的。当年没周家少爷帮他收拾帮派,没准现在还在赌场求爷爷告奶奶四处躲债过日子呢。”
“听说,那时候为了躲债,把娘们的钱都拿出来赌。”
“后来呢,没看见过周家有太太出现?”
“早被气死了,所以周大少爷一年也不回来几次呢,八成还恨着周老头呢!”
“嘘,别说了,人来了。”
几名富商打扮的宾客见大家簇拥着今日东道主走过来各自作鸟兽散,周鸣昌手挽着高挑的青萍沿织锦长毯走入人群,端起高脚杯与熟友生客们碰撞嬉笑。两人走到大厅中央舞池,金碧辉煌的水晶灯照耀在周鸣昌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当年落魄时的模样,如今的他已是上海滩响当当的企业家,表面上专做码头进出货品的生意,暗地里也兼职鸦片买卖,与洋人做了好搭档。
此刻,周家别院华灯美景,宾客络绎不绝,上至达官政要,下至商家友人,约有七八十人都在围绕他举杯共饮。周鸣昌虽然名声有瑕,却耐不住总有人需求其放条生路不惜昧心恭维,先前一干厌恶嘴脸因见了他霸气的神态也自然而然变得谄媚软弱许多,满腹的非议也只能顺着嘴嚼了吞下去。
“你们说,今天她漂亮不漂亮?”周鸣昌将身穿裹身真丝红旗袍的青萍拉过来,在众人面前风情的转上一圈,众人对周鸣昌的举动颇感诧异面面相觑,岂会有人喜欢让其他男人来评价自己外房颜色如何?只是此事放在粗鄙的周鸣昌身上简直再正常不过,其他人自然恭敬笑着追捧:“青萍小姐的容貌自然是天上有,人间无的。”
周鸣昌放声朗笑,将青萍紧紧搂在怀里:“我就爱她这副没骨头的媚样子。”
青萍羞涩的躲了两躲,继而投在周鸣昌怀中:“老爷不许再说了,再说,青萍可是要生气了。”
见她如此羞媚,周鸣昌更是心花怒放,拉着她咂嘴:“看看,看看,真他妈的酥到骨头里,也不枉费老子用了两万块大洋跟梅太太买过来,真值了。”
一句话,众人心中顿时嗤笑,面上并不说什么,心中也大约知晓了青萍出身。那梅太太本是上海滩为有钱人豢养金丝雀的风月老手,专门喜欢四处寻了漂亮的女孩子j□j成贵妇模样送到军政要人,门阀世家之中,因此人脉四通八达而名噪一时,常听人说,任意一家显要身边若无梅太太j□j出的金丝雀,便是身份也要跌上几分。
此话固然有些夸张,但也可知青萍能从梅太太手中转送周鸣昌,必是有极大不为人知的床上本事。众人心中溢满遐思,嘴上还做正人君子模样:“周老爷果然是好眼光,青萍小姐绝对是万花魁首了。”
话语未落,佟鸿仕与夫人一同前来,佣人看过名帖立即为两人带路,周鸣昌回头,见来人神色,立即向左右围观的人哈哈一笑:“哎呦,咱们的皇亲国戚来了,赶紧麻利点儿跟我去觐见。”
说罢周鸣昌率先迎上,还故作满清行礼的姿态半蹲下:“佟大人吉祥!”
一句话完毕,众人哈哈大笑,目光里皆是嘲讽。
佟鸿仕对周鸣昌的出身向来鄙夷,今日来此也是有事需求,见状他勉强露了露笑容:“周兄说笑了,佟某愧不敢当。”
周鸣昌直起腰挽了挽袖子一摆手,“佟兄何时变得如此客气了?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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