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被秦江月推醒,迷迷糊糊瞧他,他一脸不耐地朝我皱眉:“我饿了!”
我条件反射地坐起身,果然外头已经日上三竿了。忽然发现自己越来越有做保姆的潜质,如此下去,该不会爱情没培养出来,秦江月直接把我当了奶娘吧?哦,不,这里是乳爹。我回头看他,他舒服地缩在被窝里扁扁嘴,我很不甘心地在他唇上啄他一口才跳下床。
秦江月一僵,骤然睁开眸子冷冷道:“乔弄萧,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
我突地打个寒战,干笑:“是是是,小的知错了,公子饶了我这回罢。”
秦江月妖娆的眸子流光一闪,瞥了瞥我,闭目养神去了。
院子里的花木生得还算好看,几只鸟儿在廊子下混飞鸣叫。我瞧瞧太阳还好,就挪张塌出来让秦江月躺着晒会儿太阳,一边给他按摩手脚。
秦江月眯着眼睛望了会儿风景,忽然懒洋洋地问:“我们在这儿停留几日?”
我早上已经在店家那里打听过了,从这里再往东去,会有几百里都无人烟,还有野兽出没,路上没有打尖投宿的去处,自然要在这耽搁几日预备好用的东西。
这个时空里不比现代世界里那样人口稠密,很多地方都是几百里杳无人烟,一路上全靠自带干粮,出现个把山贼完全是正常的事,若是遇上打劫的,只能自认倒霉。为了路上安全有个照应,最好等上几个人同行,大约要停个五六天罢。
秦江月斜睨我一眼。我问他可好,他不置可否,沉默片刻才道:“再买些路上防身的药……”
我忽然很想把他搂进怀里疼,这一路上只要还在江河沿岸,水家的势力就应该还在找寻秦江月,大概是秉着那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斩草除根以免后患。秦江月虽然面上一直很淡定,心里有没有担惊受怕我不知道,但是他睡梦中也是紧皱着眉的。
过午,我给秦江月留一把匕首防身,便出门买药,准备路上用的物品。
秦江月身子太虚弱,不能长途跋涉,又有人追杀,必须要找个地方隐居下来养伤。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小城镇人少,随便多个人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寻个热闹的大城镇住下来比较稳妥。
繁阳是水陆交通枢纽中转站,客商云集十分热闹,果然是座大郡,街道宽敞,房屋整齐,亭台楼阁,层层叠叠,巍峨迤逦。但是这里离封洲太近,被发现的几率太大。
青月国向来有“南凤宿北上京”之说,上京是青月国的都城,繁华自不必说,凤宿却是南方闻名遐迩的香料花城,更兼是南北的水陆交通要道,各国商客云集,据说繁荣昌盛居各国城池之首。
凤宿离这里不算远,我的目的地正是凤宿城边上的兰池。兰池是去往边境的另一交通要道,向西可去西燕国,向东可至东圣国。城市规模虽比不上凤宿,但比上京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按着店二姐指点的地方,寻到打造马车的木匠,勉强画了张加宽加长的马车图纸给那师傅,希望她照着造出来。那师傅是个老行家,听我解说带比划终于搞清楚那图纸是什么意思,说好五天交货。
有了马车,我发愁的便是车夫了。须雇个会驾车,会识马,熟路况,能避开山贼,最紧要的是忠厚可靠,危急关头可托付之人。
将驿站里的车夫们挨个打量去,虽然这里的女人们都生得人高马大,粗壮结实,可着实没有安全感。去人市里转,满眼的凄凉人,买卖家的卑鄙交易,伴着撕心裂肺的哀哭声,看得我头眼一低,逃也似的走开,再不敢望一眼。
秦江月又开了几个方子,十分古怪,说是用来路上防身的。我抓药的时候才想起来,这里头会不会就有惊蛰,登时脊背发寒,那惊蛰的滋味当真是生不如死,若是哪日惹得他一个不高兴,打几耳光倒不打紧,万一把惊蛰给我下个三两二两的……
我立刻拐到小巷不起眼的破旧老铺子里,问贼眉鼠眼的店家多要几包méng_hàn_yào和迷香。这是我做山贼期间所获的为数不多的江湖经验之一,大凡是卖些不上台面的药物,一般都藏匿在烟花柳巷附近的破旧地方。这样的店主十分谨慎,只要银货两讫,再见不相识。
店家凑近我,笑眯眯朝我挤眼好心提醒:“官人不要些春药么?小店进了些货,可是一等一的好,驯服不听话的男子最是讨巧。寻常男子只要一两滴,管叫他再是贞节烈男也变得yín_jiàn无比,受不尽的消魂快活。”
呃?
对于这传说中的药物,我十分向往地瞄了几眼,心中忽然冒出秦江月冷冷的眼刀子,吓得我一缩脑袋,干干咽口唾沫,道了声告辞便落荒而逃。
刚奔出巷子,便一头撞上个人,我抚住头昏眼花金星乱冒的额角,模糊瞧见眼前雄伟的一堵厚墙。
昏了头的我拿手指戳戳那墙,竟是软的,“啊——”伴随着刺耳高亢的男高音尖叫声,我终于回过神,原来这是个人,还是个浑身散发浓郁脂粉香的男人。
这男人指着我愤怒尖叫:“非礼啊——”
我的小心肝儿一哆嗦,心脏受不住打击跳停一秒,接着才缓慢恢复过来,呆滞看他,他做害羞状矫情地捂着半边脸跺脚,尖叫声整条街都听得见:“来人啊,她非礼我啊——这个老女人竟敢调戏我——”
轰,晴天一个霹雳把我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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