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全长开的容颜里却已隐约可见天神之貌。
梨花如雪萦萦,斜阳似锦明明。
殷瑢站在这一束斜阳下,站在纷飞的梨花里,不声不响,天瀚帝却看得呆了。
天瀚帝素来喜好男童,尤其喜好漂亮的男童。
从前这位世子小殿下的才智太过惊人,不由便令世人遗忘了他那同样惊世的相貌。
从前天瀚帝只知这小殿下才智无双,如今一见惊心才幡然醒悟,原来更无双的却是这位小殿下的容貌。
于是天瀚帝心里的想法便不由的就变成了——见上一面,玩上一波,然后,杀掉他。
险恶而冲动的心思一旦升起,便会克制不住的想要立刻付诸行动。
天瀚帝眯了眯眼睛,屏退了所有下人,朝殷瑢招招手:“你,过来。”
天瀚帝许久没有见到这般绝色的玩物,心里不由的便有些急,这一急之下便不由的忘记了,他面前的这个孩子曾经经历过整整七轮长达七年的非人实验。
这样一步一步从地狱最深处走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乖乖沦为别人的玩物。
微风渐歇。萦绕在殷瑢身旁的梨花花瓣一片一片落在地上。
殷瑢缓缓抬起了头,踏着这些雪白微薄的花瓣,一步一步朝前方的天瀚帝走去。
他走得很慢,也很镇定,像是杀神亲临,散漫而闲适的享受着杀戮前独有的宁静。
天瀚帝看着他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却不觉得是死亡开始倒计时,只觉得是幸福将临。他热切的想要拥抱将来的幸福,却又被殷瑢这样缓慢的速度撩拨得心火越发旺盛,待他终于走到他跟前时,天瀚帝急切的便要伸出手去。
他却没来得及碰到他。
眨眼间只见半空里划过一道冷白刺眼的光,随即便有鲜血喷溅。
七年隐忍,为得便是此刻的一击必杀。
天瀚帝捂着血水喷涌的喉咙,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指着殷瑢断断续续道:“你……你……!”
你为什么会有刀?!
能够进入这间偏殿的人,应该是全身上下都经过严密的审查,没机会携带任何危险物品才对!
殷瑢盯着这个挣扎在死亡边缘的天瀚帝,轻而凉的笑了起来,“说起来,我还得谢谢您命人对我用了‘剖掌’这种刑罚……”
他缓缓的举起右手,右手掌心里有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伤口正不断往外流着血。
——他便是将那细长的薄薄刀片缝在了这伤口里,带了进来。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十岁的孩子竟能狠绝到忍着伤口再次撕裂的剧痛,埋下这样隐秘的杀机。
天瀚帝捂着脖子,万万想不到自己称霸一生,到头来居然栽在了一个十岁的小孩手里。他想趁着生命最后的时间把下人召回来,命他们拿下这个孩子拖出去斩了。
殷瑢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他含着淡漠微凉的笑意,伸手掐住了天瀚帝的脖子,随后,将手里的刀片缓而慢的探进了天瀚帝的嘴巴里,轻轻一划,便割掉了他的舌头。
天瀚帝疼得赫然撕裂了眼角,眼见着那满口的血水便要哗啦啦流出来,殷瑢又掐住他的下颚,抬起了他的头,听得“咕咚”一声响,天瀚帝竟是被逼着吞下了他的血,还有他那被切下来的半截舌头。
“如何,您自己的肉,吃起来,可还鲜美?”殷瑢轻笑着,问道。
天瀚帝惨白了脸色,咯吱咯吱的抽搐挣扎着,殷瑢又伸出两根手指,直直的插进天瀚帝脖子上的伤口里,极为缓慢的挑断了他的喉管和声带。
死亡的时间被无限延长,死亡时的痛苦也被无限放大。
天瀚帝睁着撕裂的眼睛,眼睁睁看着殷瑢笑意微微的执起了他的右手,在他的手掌心里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
天瀚帝疼得扭曲了面容,却又虚脱得无法动弹。
殷瑢将手里的刀片塞进天瀚帝掌心的伤口里,随后悠闲而从容的就着天瀚帝那名贵明黄的龙袍,擦了擦自己满手的血,笑道:“九泉之下,四百五十六名质子已然恭候您的大驾多时。祝您一路顺风旅途愉快……”笑意微微一凛,“……千万别被他们玩儿得再死一次。”
天瀚帝闻言抖了抖,随后脑袋一歪,被那四百五十六个冤魂厉鬼拖进最深层的地狱里去了。
再位高权重的人,死时也不过如此轻巧,像那梨花被微风从枝头摘下,旋转着落进粼粼湖面,一路远去。
天瀚帝悄无声息的被殷瑢抹杀在偏殿里,殿外,有人轻轻拍着手掌,十分满意的含笑走进来。
那人大约三十二三岁左右的年纪,生得一副慈眉善目温文儒雅的模样,眉目间又与那天瀚帝有几分相像。他便是天瀚帝的亲弟弟,轩王爷。也正是这个人,在不经意之间给了殷瑢那柄细而长的薄薄刀片。
轩王爷一边缓缓拍着掌,一边含笑赞叹:“不愧是能熬过皇兄那七轮变态实验的孩子,果然没让本王失望。”
殷瑢淡淡回身,只见轩王爷微微收敛了笑意,朝他沉声问道:“所以,告诉本王,你……究竟是谁?”
轩王爷问得古怪,殷瑢却是在瞬间便明白过来,这位轩王爷只怕是查到了他父母秘密替他寻了个替身的事情。
他问他是谁,便是在问他到底是那位惊艳了世人的小殿下,还是说,他只不过是一个可怜巴巴的替死鬼。
若是前者,那么他必死无疑。
若是后者,想来这位轩王爷便会想要将他收入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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