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咧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椅子承受了他的重量,嘎吱嘎吱响了好几声。他也不管,只将脑袋一仰,两脚一蹬,就在椅子上拉直了身体,然后打了两声鼾出来。
见来人这模样,雁回一愣,天曜也微微眯了眼睛。
身后的掌柜立即跟了进来,往那好似乞丐一样的人面前一站,满脸陪着笑道:“大人,这是咱们咱们这分堂的情报主事,人脾气是怪了点,但却还是有几分本事,您要的消息……”
话音未落,那好似睡着了的壮汉却蓦地醒了,他大怒,一脚踹在掌柜屁股上,将他蹬了个踉跄,径直往天曜雁回那方摔去,坐着的两人皆是各自让开,掌柜的一头栽在椅子上,捂着鼻子好半天没有爬起来。
“放屁!”他大骂,“老子都知道,什么叫有几分本事,老子本事大着了!天下飞的地下跑的,什么……嗝,老子都知道!”
天曜便立即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兄台既然这般本事,我这里想要的消息,不知兄台是否知晓。”
“说了老子名字叫都知道,什么都知道!”
雁回深觉此人胡言乱语完全不靠谱,便随口堵了他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吗!”
都知道醉眼朦胧的上下扫了雁回一眼:“辰星山来的丫头,性格这么跳脱不守规矩,一定是前段时间被赶出山门的那个女弟子雁……”
“闭嘴!”雁回一叱,都知道身体震了震,然后砸吧了两下嘴:“喊……喊个蛋,吓死老子了。”
他说了这话旁边眼尖的掌柜自是看明白了,雁回不想让他在这儿听着,于是掌柜捂了鼻子,作了个揖,可怜巴巴的说了句:“大人,我前面还有事忙,这便先走啦。”
没人理他,于是掌柜一脸心塞的退了出去。
这方雁回心里正在惊异,要说之前这人能一眼看出她修的辰星山心法那并不奇怪,但前段时间为了与凤铭争斗,雁回和天曜学习了九尾狐一族的心法还有妖术,她现在身上气息极为混杂,是以之前子辰看见了她才会那般斥责她。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全然陌生的人竟然一下就识别出她的气息,必定修为比她高上许多,而且还能准确的说出她的名字……
看来此人的“都知道”也并不知说说而已。
雁回心思一转,便又留了个心眼,指着天曜问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都知道便又睁了醉眼朦胧的眼睛将天曜上上下下一打量,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揉了揉眼睛,稍稍坐正了身子,这次眯着眼睛盯着天曜看:“咦?”他站了起来,好似酒都醒了几分,“不对啊,不对啊……”他在嘴里叽叽咕咕的念叨了几句,然后一拍手,“你带了无息香囊对不对?”他冲着天曜走了过来,“你把香囊解了,我就知道你什么人了。”
他一伸手要往天曜身上探,天曜敏锐的往后退了一步,都知道一抓之下落了空,他却没有放弃,又是一把抓向天曜,这时斜里倏尔伸出了手将他粗壮的胳膊拽了住。
雁回的手在他胳膊上显得又细又小,但她却丝毫没有怯场:“这人我罩着的,别碰他。”
天曜闻言,在雁回的斜后方浅浅的看了眼她的侧颜。只见她目光慑人的盯着都知道,一身气势汹汹,充满了保护欲。
真是……将他当小鸡崽护着了……
都知道看了雁回一眼,虽然求知欲十分强烈,但还是不想与雁回冲突,他悻悻然的收回了手,瞥了瞥嘴:“你们这种问了问题不给正确答案的人最讨厌了。”他仰头喝了口酒,然后撇着嘴坐了回去,“说吧,你们要问的到底是什么事,问完了老子还要继续回去喝酒的。”
这下雁回和天曜才重新落了坐。雁回没吭声,听着天曜沉声问:“青丘国丢了个九尾狐公主,我想问,你知道那九尾狐公主的行踪吗?”
“知道呀。”
雁回眸光一亮,心里着急听下去,那边都知道却不慌不忙的又喝了口酒,咂嘴晃脑坐了好一会儿才一抹嘴,溅着唾沫星子道,“一年多前打西南边,跃过赤阳山偷偷跑进中原来的呗,然后一路北上,到了个镇上,好像和一个书生在一起还是咋的了。没别的动作,老子也懒得看一个妖怪的消息了。”
雁回心里还在琢磨,若照此说法,那九尾狐公主应该是还在这中原某处才是,为何青丘的人……
天曜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这是多久前的消息?”
“最后一次知道那九尾狐公主的消息是两三月前还是三四月前来着,老子天天喝酒,日子喝忘了。”
雁回撇嘴:“你也真好意思说呀……”
天曜却皱着眉头,问:“那和九尾狐公主在一起的书生,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知道啊。”都知道晃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叫陆慕生,长得老帅了。皮肤比俺牙还白。”
他这话说得好笑,但雁回却一点没有笑的心思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现在呆在素影真人身边的那个书生,也是叫陆慕生。三四个月之前,正巧是素影真人找到陆慕生的时间,然后九尾狐公主失踪,然后带着陆慕生来了辰星山,然后这狐媚香……
所有的线索好像在这一瞬间都能穿了起来,雁回一时觉得有些头痛。
“九尾狐公主……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雁回问出口,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飘忽。
“这俺确实不知道了……”都知道将酒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有些气愤的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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