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全子见了那画中人物也是惊不能语,眼见宋卿鸾呕血,忙扶着她朝外大声喊道:“快传李太医”却被宋卿鸾制止道:“李太医也是他那边的人,以后不许召见了。传庄青未罢,他与周怀素感情极笃,形同一人,周怀素知晓的事情,也没必要瞒着他,何况他医术之高,远胜宫中太医。”小全子点头称是,立刻派人去传了。
宋卿鸾任由那副画像自手中滑落,低头望着画中人,吃吃笑道:“哈哈……好个痴情女儿薄情郎,你还说你和他们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全是骗我的,没有一句是真!”言罢竟又呕出一口血来。
不久庄青未随小全子来了,走到宋卿鸾跟前,见地上摊了一张画,不免多看了两眼,一时蹙起了眉,却并不言语,过去替宋卿鸾诊了脉。
宋卿鸾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青未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同样的事怀素做的就很好,想必你不会令他担忧罢。”
庄青未表现地波澜不惊:“微臣明白,请圣上放心。”
小全子在一旁紧张问道:“庄大人,圣上没事罢?”
庄青未沉吟片刻道:“圣上气血两亏,身子极虚,往后需要好生调养。方才呕血乃是因其急火攻心,惊怒交加所致,以后切忌心绪大起大落,”顿了顿,道:“圣上恕臣死罪,臣方敢续言。”
宋卿鸾一怔,继而笑道:“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反正如今大仇得报,心爱之人背弃,朕也没什么牵挂了,只是承瑾尚还年幼……罢了,你说罢,朕恕你无罪便是。”
庄青未于是道:“圣上以后切忌心绪大起大落,不可过喜过悲,若呕血之症再犯,恐阳寿缩减,如果好生调养,五六载不成问题。”
小全子闻言大惊,怒道:“放肆!这样大不敬的话大人也敢说?!庄大人莫不是巴不得圣上早点死!”
反而宋卿鸾淡然地骇人,抬手制止小全子道:“不得无礼,青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朕已恕他无罪,又岂能出尔反尔?”凄然笑道:“朕早料到了,像我这种人,满手杀孽,怎么可能寿终正寝呢?一定是会遭天谴的,不过迟早罢了。”闭了眼睛喃喃道:“五年,承瑾该十岁了,其实也够了,虽说还小些,总该懂事了。”缓缓睁开眼道:“青未,这事你一定要替朕保密,万不能对旁人提起,怀素也不能。”
“臣谨记。”
庄青未走后,小全子立时按他临走前留下的方子熬好了药,端给宋卿鸾喝时却被她握住了手臂,小全子看向她,红着眼圈道:“圣上……”
宋卿鸾摇了摇头道:“今日画像之事万不可泄露出去,承庆殿投毒一案就此告一段落罢。那些大臣若是硬要讨教说法,便搪塞了是宫婢云韶所为,真凶已经伏法,以后谁都不许再提,违者杀无赦。”又道:“只将承瑾接过来与朕同住便是,若他还不肯罢休,便将我俩一起毒死了,倒也落得个解脱----朕不妨就这么任性一回。”
小全子虽不明其意,还是一一领命了。
宋卿鸾对他虚弱一笑,这才端起汤药喝了,却不由皱眉道:“这药可真苦啊……直苦到心里去了。”
亥时已过大半,周怀素正欲熄灯歇息,却听门外传来一些动静,隐隐是观言与庄青未的谈话声,便微微一笑,坐于案前待客。
不久庄青未推门而入,观言从他身后探出脑袋,苦着脸道:“少爷……”周怀素命其下去,转而与庄青未笑道:“青未,你终于来了。”
庄青未向前走了几步,挑眉道:“你知道我要来?”
周怀素扬起嘴角“嗯”了一声:“等你许久了,本来想着时辰已深,你大约不会来了,没想到你还是来了。”又道:“听说你进宫给圣上看病了,怎么样”
庄青未一怔,低头躲闪道:“嗯,无碍。”连忙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
周怀素笑着答道:“你进宫一趟,自然知晓今日承庆殿风波,少不得前来探视,宫中多有不便,我便早早回府等候,岂料这一等竟等到深夜。”说着作势展臂道:“你瞧,我一点事都没有,你不必为我担心。”
“是么?本来我是可以早点来的,不过因为在府上想一些事情始终想不通,所以便耽搁了。”
周怀素皱眉道:“什么事情?”
“我府里丢失了两味药材,一味呢,是断肠草,单用剧毒无比,混合其他药材却有解毒奇效;这第二味呢,是长生花,刚好能中和断肠草的毒性,是其解药。这两味草药药性特殊,极为罕见,我前些日子整理的时候还顺道与你讲解过,可今日回府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怀素,你知道它们去哪儿了么?”
周怀素笑道:“青未既已知晓,又何必明知故问呢?那两味药材,正是被我拿走了,我以后一定寻得更珍贵的赔你。”
庄青未摇头痛苦道:“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在小皇子的糕点里下毒!”
周怀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从容笑道:“你说是为了什么?无非是想嫁祸给段尧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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