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闲话,两人慢慢走出桃花源,往听雪阁方向走去。
于洛望着左岸夜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虽然她也没那么自信让世人知道,左岸夜与她之间的关系。可帝君大人的态度未免太让人寒心了。从头到尾当她不存在,起码给个眼神暗示也好啊。
听雪阁顶楼是个亭子,四面通风,亭中放了张红木圆桌,摆着几盘水果和一壶茶。公瑾晨喝了口茶,看了会儿风景,悠悠然开口道,
“母后逼我立后的事,你知道了吧。”
“知道。”
“你有什么看法?”
左岸夜坐在亭廊椅上,左手搭在椅背上,望着亭外的风光,好一会儿叹了一句,“唉!灼灼桃花十里,若是都酿成了酒,还有什么美景可赏?”
听此言,公瑾晨琢磨了一番,这话确有深意。桃花虽好,长在树上是一种美,酿成酒也是一种美。两者虽不矛盾,也该好好思量,哪些花适合酿酒,哪些花适合待在树上,供人观赏。
正想着,紧挨着听雪阁的海棠居东院,一个穿粉衣梳着蝴蝶发髻的丫鬟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书,边走边看,却没有出院门,而是绕着院子走起圈来,她清秀的脸从书后面露出来,稚嫩中有一种淡淡的忧伤,远远看去,别有一番风味。
“那人也是你园中的丫鬟?”
顺着公瑾晨的目光望过去,赫然是宝盈。
苏怀安的身子瞬间紧绷,脸上也显出一分紧张。
左岸夜自然也觉察出他身体的变化,眼睛一眯,懒洋洋道:“曾经确实在我身边伺候过。后来有人将她要走了。只不过那人自顾不暇,走的时候将她留下了。”
这话不假。于洛本想着为宝盈赎身,给她找个好婆家,还没实现,就魂归西天了。
“一个丫鬟,命运由人不由己,确实可怜。看她饱读诗书的样子,应该是哪位大户人家落魄的小姐吧。”
左岸夜无言以对,以眼神示意苏怀安,问是怎么回事?
苏怀安面上波澜不惊,稳稳的答道:“回皇上,这丫头是谢家村人,因为家贫,被父母卖到青楼的,主子看她年幼,才带在身边伺候。宝盈大字不识,不过趁着闲时学学认字罢了。”
一听她的出身,公瑾晨就断了念想。
这种身份,是不配进皇家门的。
见公瑾晨将目光投向别处,苏怀安才舒了一口气,恭敬地为两人斟了一杯茶。
宝盈不知道自己差点被皇帝看中,正拿着冷雪香费力的看着。她不识字,总觉得不如人,被苏怀安拒绝大概也是因此吧,宝盈也是个好强的姑娘,下决心要好好认字,等有一天配的上那人了,再站到他面前。
可是这书上的字她认得不多,也没人教她,看到很是费劲。
这时,院门一开,有人进来了。
今日休假,下人们都回家探亲去了,没人会来海棠居。
宝盈闻声疑惑抬头,惊喜的笑了:“于洛。你怎么来了?”
“你看我带了什么?”
于洛亮出手中半人高的大风筝,费劲的颠了颠,“今天天气好,我听锦画说,过几天京城有个风筝节,谁的风筝放的好还有奖励。反正闲来无事,咱们不防一起去放风筝,练练手,回头拿他个一等奖。”
宝盈还在犹豫,耐不住于洛的缠功,只好答应了。
两人刚出了院门,公瑾晨笑着说:“你这丫头倒是活泼。放风筝?是个好主意。我记得有一本书上记载着,一对才子佳人,因为一个风筝结缘,扯出来一段佳话。朕年幼时也喜欢放风筝,还被一个穿着花袄的小姑娘抢过,说起来真是好笑。”
“皇上还是少看些闲书。那些话本子本是人无端捏造消遣时光的,既蛊惑人心,又玩物丧志。”
公瑾晨好笑地看他:“怎么?哪个写话本子的,惹到你了?”
左岸夜扯出一抹危险的笑意,指腹懒洋洋的抚着茶杯,:“是有一个。不仅惹了,还跑了。”
公瑾晨听完大笑:“哈哈哈哈哈,我是真好奇,谁有那么大胆子敢惹你?”
左岸夜不说话,被他惦记的某人,浑然不知地拉着宝盈,正在放风筝呢。
作者有话要说:
左岸夜扯出一抹危险的笑意,指腹懒洋洋的抚着茶杯,:“是有一个。不仅惹了,还跑了。”
哈哈哈,我最喜欢帝君大人这样霸道且专情的男子了
第30章 人心最经不得猜测
到了晚上,桃花源依然是冷冷清清的样子。
左岸夜拆了一封桃花醉,倚着窗台喝酒。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守着夜晚,伴着月亮喝酒,已经习惯了。当年蝶姬在他身边,有个说话的人,也不会太冷清。如今,有个人毫无章法地闯进他的夜晚,给他温暖后,又走了。本来是习惯了的事,现在却较之从前,多了一份寂寞。
砚石曾说,人心都是善变的。他们可以在抛弃别人后找出一堆正当理由,让你无从埋怨他们的背叛。
一句有缘无分,一句身份悬殊,说走就走。
这就是人心,总算是见识到了。
窗外如水的月光,将窗前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砚脂斋里,热闹的一天结束了。
锦书埋头整理着所剩无几的书柜,锦画收拾着雅间的茶水和桌子,锦月就坐在柜台后面算今天的收成。
不得不说,这是砚脂斋生意最好的一天。简直供不应求。
锦画边收拾,边闲不住嘴,:“没想到姑娘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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