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下,“我想了一晚上,姓房的和姓赵的都不是好男人,你千万别上他们的当。”
崔玉的心被羽毛拂了一下,既酸又软,眼睁睁看着两人消失在楼梯拐角。她不能什么都不做,让别人解决自己的麻烦。她深吸一口气,摸出手机找赵子铭的电话。
手机已经换过,以前人的联系方式早就丢了。幸好她记性还不错,有按时整理自己和大房联络部的习惯,便登上旧邮箱,翻出了夏涵的电话。
夏涵确实在等她联系,只响了一声便接起来,“你终于联系我了。”
崔玉不知该如何回复关心自己的老友,只好道,“抱歉。”
“老赵和大房都烦你去了,是不是?”夏涵也不废话,“昨儿大房打电话问我旧事,怼了他两句给挂了。他又跑去找老元,实在没办法才问的老赵。那俩王八蛋碎嘴子,肯定翻旧账了。我和老元的意思,比起大房讨厌,老赵还算靠谱,所以帮老赵了。”
崔玉苦笑,“你们,真是----”
“舍不得啦?”夏涵不满,“别心软,这回肯定要让他吃苦头,不长记性的傻叉。”
她谈起,“不是,我没想和他们中任何一个在一起。”
“那你找个不认识的结婚?”
果然,这帮人在后面没少捣乱。
“夏涵,我就是问问,你们查了朱迪什么事情?老赵昨儿拿捏了他一回,今天大房又来。他跟这事没关系,不应该牵扯到他。”
“你承认了?他和你没关系对不对?那干嘛要结婚?纯粹气大房不用这样,顺手使使老赵就可以了。”
崔玉有点怒了,“夏涵,我说了,我对他们俩都没意思。”
夏涵不说话了,半晌小声道,“你真放弃了?”
她嗯了一声。
夏涵这才道,“你一定不了解朱迪,只不过把他当挡箭牌对不对?可挡箭牌也该挑一挑啊,怎么能找个骗婚的?他在骗你,你知不知道?”
崔玉和朱迪认识很偶然,那还是在十月,最好的旅行季。
她仓促离开海城,只带了身份证和一些现金。旧手机丢江里了,一切能被追查到的邮箱全部不使用。
她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可呆在固定的地方并不能令她安心,便在大街上随便找了个旅行社,报了个旅行团参加从长江下游至上游的旅行。那团二十来号人,大部分是中老年,上船便闹喳喳。
崔玉干什么都落在最后,座位选最角落,不争不抢,仿佛游魂。
游轮驶出海城,沿途经过好几个城市,每次领队都会特别招呼可以下船参观或者买土特产。她每次都拒绝,只在甲板上看看而已。某次领队突然道,“你不像出来玩,怕不是失恋了吧?干什么都没劲,和那个帅哥一样。”
崔玉便看了一眼,栏杆边站了一个男子,戴着同团的红色帽子。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身冷淡,没有要结识新朋友的意思。
领队开玩笑,“都失恋了吧?要不凑一对?”
朱迪仿佛听见,冷漠地看她一眼又转回去。
崔玉起身,回了自己的客舱。
之后的旅程,缓慢、单调且没意思,唯一可以期待的是不同地方的特色食物。因都在江上走,河鲜必不可少,从海城正当季的螃蟹吃到三白,再从各类虾和贝壳类吃到鱼类。偶尔运气好,当地人下网抓了野生的江鱼,同团的人买了来让船上的厨师做,细嫩新鲜的鱼肉滋味十分美好。
崔玉爱吃鱼,出了一份钱参加,可入口之后便觉腥臭难忍。她以为是水土不服胃坏掉了,没在意;可连续来了三四次,她不得不提起精神,在一个小城下船买了验孕棒。
红色的两条线,刺目而嘲讽。
船上并不好睡,本来就睡不好的她更加失眠了。她出舱,在甲板上游荡,碰上了独自抽烟的朱迪。他对着河岸边黛色的山影,侧脸既冷又锐,仿佛一柄出鞘的剑。他被她打扰,丢了烟头后离开。
她独占了宽敞的甲板,躺在软椅上。天上的星星十分沉默,两边的山也不说话,没人能告诉她未来该怎么办。
直到晨星闪耀,东边出现彩霞,她才叹气起身,却见朱迪盘坐在不远处盯着她看。
她不解,他起身,嗓子有点沙,“你是女生,别半夜一个人跑出来,不安全。”
很好听很温柔的声音。
她没来及感谢,他转身走了。
后续的行程,总免不了看看他,视线交集。
当崔玉再一次呕吐不止,眼泪横流想要结束一切的时候,他主动问,“你看起来很痛苦,我能帮你吗?”
对陌生人的倾诉欲,突然来得十分汹涌。
“我曾爱上一个人。”她说,“准备离开的时候干了一件傻事,现在怀孕了。孩子,要不要留下来是个问题。”
“生命很宝贵,不要轻易放弃。”他洞悉了她的犹豫。
“可他的父亲很麻烦,我不想因此有牵连----”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他笑了,“只有一个要求,孩子的名字可以让我起吗?”
崔玉定定地看他,他看着天边的山影,“我的父母不在了,亲戚也没来往,一个人活太孤独了。我想要一个家庭,希望能有个孩子,你不觉得是老天爷让我们碰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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