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白雾在这一瞬间涌上了她的头顶,白雾浓得像流动的牛奶浆液,青娥的天眼所见,一切景物都是迷迷茫茫,如梦如幻。青娥暗暗心惊,只有比自己道行深的修行者才能障碍住自己的天眼,雄力?还是那个鳄鱼怪?
“姐姐,莫不是那个鳄鱼怪在此施展幻术?”染香嚷嚷道。
青娥正要作答,手上一松,压力骤然消失,渡船不见了。
顷刻间,白雾消失了,青娥发现自己站在渡船的船尾,头顶上是火辣辣的太阳,渡船在江面平稳地行使,两岸的鸟儿在尽情地欢唱。
此时的染香一脸惊诧,她慌里慌张地拉住青娥:“姐姐,刚才,我是在做梦吗?”
青娥看看染香,再看看渡船上的人们,一个都不少,船上的人们依然是遇到河底妖物前赞叹幻策救人的模样。青娥和染香不约而同看向渡船的桅杆,桅杆光滑粗圆,没有断裂的痕迹。
青娥盯着桅杆出神,能够点石成金、把断裂之物还原、在有限的空间时光倒回,船上只有自己和雄力有这个实力,或许还有河底潜伏的鳄鱼怪齐杀。
“齐杀?”青娥打开天眼仔仔细细搜索河底,哪里还有鳄鱼怪的影子?忽然,青娥想起什么,凌厉的目光扫向站在船首的雄力,却见雄力也正看向自己,那一双眼睛里不再是霸气和冷漠,而是充满了邪魅与蛊惑。青娥甚是奇怪,这才多大一会,雄力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莫不是和那只狐狸精待久了,也学会魅惑人了?狐狸精?青娥的眼光很自然移到幻策那里,发现幻策目光呆滞,神情萎靡,失魂落魄地坐在甲板上抱着大黑狗。如果不是那只黑狗不断舔着他的脸,看不出他还有什么生机。
青娥把目光又移到雄力那里,通过意识询问他:“这一切是你所为还是鳄鱼怪?”
“仙子认定是谁那便是谁!”雄力似乎不愿解释,嬉皮笑脸地看着青娥。
“你整这一出是何居心?那个鳄鱼怪呢?”青娥问道。
“仙子有所得,而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大家皆大欢喜,何必刨根问底呢?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雄力眨巴了一下眼睛,双目变得汪洋一片。青娥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和雄力对视,心道,此人心性飘忽不定,还是多加预防为好。
一个时辰后,渡船到了下一个码头,有人上船,也有人下船。
青娥见雄力带着幻策上岸,便和染香也跟着走下渡船。
一阵呵斥声从背后传来,原来是商人拽着仆从下船,商人把仆从推搡到岸边,并丢给他几个馒头,骂了一句:“带上你真是晦气,一路上不断给我添堵,从哪来滚回哪去!”。商人骂罢,转身回到船上。仆从捡起地上的馒头,塞进怀里,眼看着渡船离岸,一脸的沮丧和无奈。
青娥回头看了仆从一眼,发现他的左眼似有异样,如不细看,看不出他的左眼仁上敷着一层白膜。
“姐姐,快走!那两个精怪不见了!”染香眼瞅着雄力和幻策消失在岸边的树林里,急忙拉着青娥的衣袖说道。
“等等!”青娥盯着仆从,总感觉他的左眼仁上的那一层白膜似有淡淡的五色印痕。仆从转身准备沿着江岸行走,忽见青娥直盯着自己,一时惶恐不安,不敢迎视她的目光,低下头,快步向前。
仆从沿着江岸行走了小半个时辰,长长的堤岸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眼见四下无人,心中顿生无限悲凉。回顾人生二十年,吃尽了苦头,尝尽了世态炎凉,实不知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仆从从怀里掏出馒头,撕碎后洒在岸边,对着山上大叫:“鸟儿,快来吃吧!”言罢,‘噗通’一声跳进了饮马江。
当仆从悠悠醒来时,发现身边站着两位女子,正是青娥和染香。
仆从有气无力地对青娥说道:“谢谢仙子,但不必费力救我,我意已决,今日死不了,明日还是会死的。”
青娥刚要开口,染香急忙问了一句:“等等,你先不要急着死,我来问你,你怎么知道她是仙子?”染香一边说,一边指指青娥。
“他能看出河底潜伏的大怪物,看穿我的身份又有何难?”青娥说道。
“这么说,他也看出我的身份了?”染香不自然地咧咧嘴,心道,这个凡夫如果看出我的真身是个母夜叉,一路同行应该是非常恐惧,为何他独独怕河底的大怪物却不怕我呢?
“小兄弟,请问你的尊姓大名?家住何方?为何要寻短见?”青娥问道。
“小人吴二,山东蓬莱人氏,人生在世,处处遭人嫌弃,活着还有何乐?”吴二叹了口气,面如死灰。
“我的确制止不了你,但是我想问问,你的债都还了吗?”青娥问道。
吴二感到奇怪,抬起头来,说道:”小人虽然家境贫寒,但是尚能温饱,并不曾借债。”
青娥指指天空,又指指青山绿水,说道:“你的生命来自父母,你便欠下父母的债;你的吃、穿、用借自天地山川河流,便欠下天地的债;你的知识和智慧借自先生,便欠下先生的债;再比如我现在救了你,便欠下救命的债。你这一生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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