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烛拱手,“请殿下放心,殿下有所不知,傀儡之术虽在中原一带少见,但在极西之地的小部落之间却是很常见的。”
“那里的人擅长用木偶制作傀儡,以精血供养,便可以让傀儡与主人心意相通,傀儡‘活’了过来,作为一个忠心不二的仆役。”
“傀儡术在当地是传男不传女,也不会传给外人的,曾经那个地方的一个年轻人,觉得木偶制作的傀儡威力不大,平时只能做一些小事,于是不满足于用木偶制作傀儡。”
“他渐渐用活人来做试验,想要试试如何能够把人的躯壳当做牢笼,将人的灵魂囚禁在躯壳之中,让此人原本的本领和记忆得以保存,却又只能听命于他。”
“即是制作一个真正的有血有肉,有灵有魂,甚至还保有记忆,却对他忠心不二的仆人。”
相烛说完这句话,像是在看一块尚未雕琢的璞玉一般的看了一眼思雀。
“他的族人觉得此法有违天伦,是以将他逐出了领地,自此他在各地流浪,并且寻找能将活人制成傀儡的法子,后来经过多番改良,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成功了。”
邵连逸一拍手,道,“此人是你吗?”
相烛摇摇头,“是小人的师父,只可惜师父此生命运多舛,达成一生心愿后不久便去世了,但他有关此法的手稿,都完好的交给了小人。”
“你确定可以成功?”
相烛颔首,肯定道,“此前小人已经拿动物试验过了,有九分的把握。”
“那你如何保证----”邵连逸手上的扇子一指思雀,“她会认我为主呢?”
相烛拱手,“殿下不必担心,届时只需要殿下一两滴血即可。”
思雀越听越觉得心惊,原来世界上真有如此邪恶的傀儡术?竟然能让活生生的独立个体心甘情愿的为他人之奴?
她想她知道为什么邵连逸之前表现的那般有恃无恐了,只要把她藏起来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足够让相烛完成这件事情,将她改造成一个傀儡人,那么她依旧还有自己的思想和记忆,可却处处为邵连逸着想,但与此同时她又的确是她。
这样一来,邵连逸不用时时刻刻把她关起来也可以威胁到她爹娘,比如给她下令让她自残,或是利用她爹娘对她的信任,让她给他们下毒……
只要这件事成真了,她就再也不是她自己了,这就罢了,可她身边的人也面临着巨大的危险。
她没有冲邵连逸两人大喊大叫,反而十分冷静的看着周围的环境,企图找一个突破口。
但她绝望的发现,先不说别的,就说这四根比她大腿还要粗的铁链,她就无法挣脱开,更别说这密密实实,除了那扇门再无出口的密闭石洞了。
那头邵连逸用余光把她的反应收于眼底,无声的笑了,又继续跟相烛说道,“这种傀儡术可有解?”
“无解,一旦成事,便再无可能变回原来的模样。”
敢情还是不可逆的!
他们似乎只是为了在思雀面前说这一番话,于是就又开了门出去了。
思雀丧气的甩了下手,铁链子哗啦啦作响。
“这样真的有用吗?本王瞧她似乎没有被吓到。”
他们这番话其实早就在私底下进行过了,只是相烛说让思雀心存胆怯,露出破绽,这样的话仪式会成功的几率就大一些,所以他们才又在思雀面前再说了一遍。
至于是不是实话,当然是实话,一来只有实话思雀才会信,二来,在他们眼中,思雀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什么所谓了。
相烛高深莫测道,“总会是有点用的。”
邵连逸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的意味深长,眯了眯眼,“届时,真的我让她做什么,她便会做什么?”
若不是为了争分夺秒的带她到这里来,进行制作活人傀儡的仪式,早该在路上就……
“自然。”
邵连逸哈哈两声,拍拍相烛的肩膀,“那么一切就等今夜子时,就看相卿你的了。”
“定不负殿下所望!”
思雀这几日来都没有吃饱过,可以说这段时间是她回归原来的身体后过的最艰难的了,她此刻更是又冷又饿,还十分困倦,可偏偏冷的很,她刚一要睡着就被冻醒了,这样来来回回的,她整个人也就病恹恹的,看起来极为没有精神。
阴冷潮湿的石洞中,她看不到外面的天色,无法估计过去了多久,时间长了,她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似乎过了许久许久,那扇木门又被打开,相烛穿着一身极为古怪的,在思雀看来似乎充满了地域特色的一套衣服,手上拿着铜制的被染成黑色的铃和长锤,脸上还用不知是什么颜料画了个诡异的图案,像是丛林部落里的人会在脸上涂的。
相烛一进来,她就下意识的揪紧了她的衣袖,紧紧地盯着他。
相烛没把她放在心上,有种要实践他师父的伟大创作的兴奋感,他走到石洞的某处,转动了一块石头,石洞里一阵兹拉的声音,轰的一下,烤在思雀身上的四根铁链猛地上移,连着她两只手的铁链又突然绷直,思雀就这样被挂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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