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柳谨川又紧紧地抱了抱姐姐。他的身高还不够,不能像个男子汉一样遮风挡雨,但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长大。
柳千树揉了揉他的脑袋,嘱咐道:“听爸爸的话!”
“嗯!”
她目送着他们离开,疲惫而无力地叹了口气,随后小心翼翼地走进身后的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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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千树看书的时候,顾屿杭的围巾拂过她的额头,她仰起脸来:“是你啊。”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店门口时,柳千树自觉地戴上手套,顾屿杭低头看一眼,牵起她戴手套的那只手慢慢往前走。
“罗锦没事吧?”
“没事。”
“为什么突然晕倒?”
“身体虚弱。”
“现在谁在医院?”
“欧阳和阿勋。”
“欧阳是谁?”
“她男朋友。”
柳千树“啧”了一声:“我差点忘记还有这个人。”
顾屿杭把她拦在斑马线前,左右观望没作声。
今天晚上,柳千树没再把手电筒放在脚边,而是靠着副驾的车门,歪着脑袋一声不响。
顾屿杭将音乐关掉,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时,忍不住偷闲看着她。只见深橘色的路灯照在她白皙而纤细的下颌骨上,光影和线条美得让人着迷。
顾屿杭以前给人画过肖像,细致入微地刻画模特脸上的一动一静,却从来没有谁让他觉得是老天爷赏饭吃,脸型和五官美得摄人心魄。
他已经很久没有画画了,手感或许有些欠缺,但对美的直觉却一直都在。
初次见面时,柳千树的无理取闹掩饰了她天生的好资质,气得顾屿杭宁可对她这与生俱来的美丽视而不见。
可是后来偏见逐渐淡去,她的一颦一笑在绘画者的眼中,就变成可遇而不可求的素材。
只是久未提笔,顾屿杭想把她画下来的念头只是稍纵即逝,很快被懒惰和生疏冲淡了。
但他偶尔还会想,用相机把她拍摄下来,放在软件上加工,形成一幅叹为观止的海报。
可他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这个想法只适合于在心里稍作停留,倘若停留时间一长,他还会感到无所适从。
罢了。
看这么久也看够了。
绿灯亮起两秒钟,后面的车不耐烦地鸣了一声笛,顾屿杭收心开车,车辆缓缓驶上宽阔的潋滟江大桥,却遇上了声势浩大的堵车盛况。
前方的岔路在修道,因而所有的车都走在一条道上,恰逢周五下班高峰期,接学生的车辆、上班族的自驾车拥挤着往路上挤,整条道堵得水泄不通,只有娇小的自行车寻缝插针地往前溜。
柳千树从昨晚到今天下午都没有好好休息,因此一坐到车上便睡着了。
一觉醒来脑袋昏昏沉沉,潋滟江的江灯很亮,尽管在柳千树看来只是一排模糊的橘黄色小球,但不是单调的黑夜,她已经满足了。
她揉了揉眼睛,趴在窗沿上,降下一点窗户,自言自语道:“我最近吃的维生素a是不是起作用了?”
顾屿杭侧过脸来看她,正好看见她茫然地转过身来,对着车厢内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深深地呼吸。
他有些放肆地盯着她看,心知她也不会发现。
柳千树的确没有察觉,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知道黑暗中有这么一个人。
顾屿杭观察她好一阵子,而后将目光别开,严肃地看着前方:“就算被别人载走了,你也不知道。”
柳千树细细琢磨他这话,不想因为多问而给他留嘲笑自己的机会。
想了一会儿,她说:“不会,你身上有味道。”
顾屿杭又忍不住看她。
但见她手握安全带,眼睛稍稍地往上抬,望着一团黑的车厢顶篷,说:“你的车里有一股烟味。”
“尼古丁。”顾屿杭记仇。
柳千树“吭哧”笑出声:“你别这么介怀。”
“哼。”
这一声“哼”冷冷清清,柳千树偷偷地捂了捂嘴,在深沉而静谧的灯光中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_
好,那就当除夕前夕加更吧!
呜呜呜没有留言冷冷清清,想被烟花爆竹轰醒的我qaq
☆、r 15
病房里,罗锦正跟一个男人聊天,声音很低,画面看起来很是温馨。
柳千树和顾屿杭在门外坐下,看着匆匆来去的患者、家属与医生,百无聊赖。
对面的长凳上坐着两个中年妇女,正在谈论她们婆婆的身体,柳千树垂着脑袋听她们聊天,拉家常的、随意自在,仿佛又回到了陪奶奶走街串巷的童年。
静静地闭上眼睛一会儿,她觉得浑身舒坦,神经放松,即便没有睡着,却已然飘飘然似在梦境中了。
顾屿杭无聊地坐在她的身边,时不时盯着面前的白墙看,时不时转过头去看看导致他如此无聊的“罪魁祸首”。
若不是她说“不要打扰他们二人世界”,他早就进到病房里,完成探望回去工作了。
可她不打扰就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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