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其意的胡话。什么“回去”、“错了”、“不要长大”、“哥哥救命”之类的,听得休明越发担忧。
小幼崽的身世或许比它自己所说还要复杂得多,若是放在平时,以休明那板正的性格肯定会好生“审问”它一番。但此时的休明完全不想深究,他整颗心都扑在小家伙的病情上,明明还没跟它说明自己想收养它的打算,却已经提前体验了一把为人父母“只要孩子平安健康别的什么都不重要”的良苦用心。
6
发烧这种事,对休明而言其实还算司空见惯。且不说他儿时被叛犬关在暗室吃不饱穿不暖那些日子,光是百余年前跟叛犬决战时,来不及处理的伤口感染恶化导致的高热他也扛过去了好几轮。他自诩皮糙肉厚,从来都是直接往自己身上甩一打寒冰诀来强行降温,可现在一想到要拿这法子用在小幼崽身上,他却犯了嘀咕。
最后,他还是去打了一盆井水,浸了三块帕子来来回回给小幼崽擦拭降温。对自己简单粗暴没关系,小幼崽那细皮嫩肉的,一个寒冰诀下去只怕都要冻坏一层皮,还是拿帕子慢慢冷敷吧。
换到第三盆井水的时候,小幼崽体温总算趋于稳定,他又赶紧去厨房端了姜汤回来。此时小幼崽的皮毛已经被汗水和擦拭的井水完全沾湿,这里一撮那里一绺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休明想起它平日里毛发蓬松、活蹦乱跳的样子,再对比此时瘦瘦弱弱、双目紧闭的痛苦模样,又是一副“病在儿身痛在我心”的忧愁。他试了试姜汤的温度,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它嘴边,可小幼崽或许是痛得狠了,牙关紧扣,姜汤根本送不进去。
休明喂了好几勺,全都贡献给了吸水性极强的被褥。
光降温不驱寒怎么能行。无法,他只好把碗勺往桌上一搁,变回原形跳上床去,把小幼崽牢牢圈在怀中。
汤药没法喝,那就直接体温传热,对于他那身獒犬毛皮,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厚实,保暖,手感一级棒,丁香花族仙子大人摸了都说好。
休明将灵力运转起来,把自己变成了个纯天然无烟灰的大型恒温烤火炉,慢慢把温热的灵力往小幼崽身上传递过去。小幼崽与他的原形相比,就像那碗底沉着的姜片一般,完全被他温暖的毛皮包围。休明仔细用灵力烘干了小幼崽的皮毛,然后将体温调整到更舒适的范围,感受着小幼崽渐渐平复的呼吸,自己也闭上眼睛陷入假寐。
小幼崽再次醒来的时候,脑子好像还迷糊着,几乎是下意识地歪头往一侧蹭了蹭,发出了一声不伦不类的“汪呜”。
休明有点无奈,小幼崽大概真的是被狐族教坏了,叫声永远狐里狐气的,语尾自带了千回百转娇娇嗲嗲的一个长音,听得他鸡皮疙瘩都能掉一地。可现在想到小幼崽神气活现踱至他跟前,抬头挺胸一脸自豪地“汪呜”来“汪呜”去的样子,他竟感觉有些怀念了。
崽啊,可快些好起来吧。
他拿鼻尖碰了碰小幼崽粉嫩的鼻尖,小幼崽半梦半醒间打了个激灵,休明便又抬爪将它圈回胸前,还往里拢了拢,尾巴一晃一晃轻轻拍打它的身体,喉咙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咕噜”安慰声。
7
一番折腾,休明也是累极,圈着小幼崽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被惊醒时,小幼崽正满头大汗地将脑袋埋在休明颈侧绒毛里呜呜哭泣。不是初遇它时那种做作的“嘤嘤”假哭,而是真正因为难过到极点无法忍受亦无处发泄的压抑痛哭。
休明感觉到颈侧一阵湿意,连忙抬爪搭在小幼崽背上,细细感应了一番它的身体状况,但结果表明它现在已经退烧,身体也没别的毛病。他想了想,或许是做噩梦吓着了?
眼见着小幼崽哭得越来越厉害,他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学着曾经在人界看过的父子相处情景哄道:“不哭不哭,明天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咬在他颈侧的一口小白牙。
也不知休明那句话戳到小幼崽什么伤心事了,它咬那一口可是半点没留情,下嘴又狠又快,只可惜它的小乳牙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休明半点没伤着,反倒是它自己咬了一嘴毛,连呸好几声也没吐干净。
休明:唉,都说最近掉毛比较厉害了……
然后,看着哭得比方才还要伤心的小幼崽,他只觉得更发愁了。照它这么哭下去,自己只怕要愁得掉毛掉到秃。
最终他也只能变回人形无奈道:“这下行了,你咬吧。”说着还将脖子往它脑袋边凑了凑。
小幼崽对着他凑过去的光滑脖颈愣神,又顺着绷起的颈部线条看向了他的脸,直直盯了好一会儿,它才慌慌张张低下头去,在他颈侧肌肤上轻轻舔了一口。
就知道这孩子是做噩梦魇住了没分清自己是谁。
休明有些得意地想,自己也成为对幼崽各种举动成因都十分了解的合格好父亲了。他放缓了语气开口安慰道:“我知道小萨摩是个乖孩子,不是故意想伤我的。而且,反正我皮糙肉厚,咬几口也没关系,你不用自责。”
他说话时,脖颈处的颤动顺着小幼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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