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咬下唇,双眼紧紧盯着那黑漆漆的棺材,沉浸在一片昏暗中,不安爬满了心房,空气仿佛凝固在这一刻,淡淡的霉味在空气中浮动着,我本能地挪动了下身子,后背紧紧靠着冰冷的车身。
第一局天罚开始时,好歹有个席德陪在身边,第二局直接给我送了个棺材,你大爷的!
我望着那棺材静静地摆放在车厢中央,漆黑的棺木微微折射着投入玻璃的惨白色光线,将我的眼底映得一片冰凉。轮胎碾过平稳的地面,感觉到身体不由自主地倾斜了一下,似乎车在这一个转过了一个弯道。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这是辆灵车!
难怪这车上有棺材……
我咬着牙。
但是为什么我会在灵车上?我和这棺材难道有某种联系?
我稍稍直起身子,目光警惕地盯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棺材,就仿佛下一刻会有丧尸从棺材里跳出来。
蓦地,我注意到棺盖上似乎放着一个东西。
疑惑地皱起眉头,我稍稍前倾身体,眯起眼睛,发现那是一封信,套着深色的信封放在了冰冷的棺盖上。
不安,渐渐爬满了心房,伸着小触手,带着寒意的笑。
得在天罚。 du.开始之前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思考了半晌,我用双手撑起身子,挪着步子朝那棺材移去。
黑色的棺材笼罩着诡异的黑暗,莫名的,我想起了詹姆士,那个带着英伦腔的老绅士,他出局了,是否意味着他真的已经死了?这个世界看似真实,却又充满了许多难以描述的反常,天罚参与者的自我思维可以随着天罚的结束而转换到下一个时空,在现实生活中真的可能吗?
沉默着,越靠近棺材,不安的心跳越显急促,手心渐渐蒙上了一层薄汗,我捋了捋纷乱的思维,在距离棺材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棺材,漆黑而肃杀。
承载着死者的身体,棺盖将死者与外界的一切隔绝了。
生前的所有,喜悦的,悲伤的,在这一刻重归于平静,再也不用愤怒,再也不用失望,就这么静静地沉睡在永远的黑暗中,究竟,奔波一生,是否只是为了寻找这么一方小小的安眠之处?
迟疑了一下,我拿起了那封放在棺盖上的信。
指尖拿起信封时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冰冷的棺材,这寒意像是电流一般瞬间传遍了全身。
我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低头观察着手中的信封,我发现信封略显粗糙,边角有些许褶皱,封面没有署名,没有地址,我将那信封翻了过来,看见信口的位置被蜡封住了,对着透着光的窗口稍稍举起信封,我眯起眼睛,隐约看见信封里装着一张折起的信纸。
一封没有地址,没有收件人的信……
我低垂着眼眸望着手中的信封。
它就这么被静静地放在棺材上,就像是亡者最后对这个世界的遗言。
【打开它……】
一个声音在心底催促着,低沉而暗哑。
但是……
我犹豫着,感受着指尖划过信纸的粗糙。
【他在等你……】
他……
像是被蛊惑着,我轻轻撕开了信口,深褐色的信封,露出一小节白色的信纸。
抽出信纸,我将信封暂时放在了棺盖上。信纸的纸质略厚,摩擦过手指莫名地让人感觉到一阵安心。打开对着的信纸,蓦地,一阵淡淡的薄荷味透过信纸,渐渐盈满了鼻尖,熟悉的,却又带着化不开的哀伤。
借着透过窗口的光,我看见了那信封右上角写着一个名字。
【致薇拉】
……给我的信?
蓦地,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白纸黑字。
熟悉的字迹。
下方,写着简短的话。
【我一直都在】
【未曾离开】
信封左下角,没有署名,没有日期。
信上的每一个字都像被用力写在心上,我凝视着这短短的两行字,黑色的字迹已经干透,信纸萦绕着熟悉的气息,脑海深处像是被隐隐唤醒了某个回忆,钝痛着,所有的心绪在这一瞬间被莫名揪起,牵拉着,理不出头绪。
给我的信……吗。
我沉默着,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那冰冷的棺材上。
“吱——”
汽车突然一个急转弯,车身剧烈地倾斜,车厢抖动着,我的身体一瞬间因惯性摔了出去,猛地撞在棺材上。
“吱呀——”下一瞬急刹车的声音叫嚣着刺痛了耳膜。
“咚。”
我的额角瞬间撞在坚硬的棺盖上,眼冒金星。
卧槽灵车也玩漂移啊?!
我咬着牙跪在车厢,上半身扑在棺盖上,磕到了额角鼻梁,肩膀撞得一阵生疼。
棺盖被我撞开了一个三角形的间隙,我咬着下唇直起身子,黑着脸,右手揉着肿起的额角,视线落在那被撞开的棺材上……刺眼的光线擦过深色的窗口照亮了小小的车厢,我看见有个人静静地躺在黑色的棺材中,白色的内垫,他的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前,闭着眼,抿着嘴角,如同一个孩子,静静地沉睡。
我愣怔着,望着他那苍白的脸,心被狠狠撞了一下。
又见到你了……
席德。lt;/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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