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二楼走道,狭窄的长廊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莫名的窒息感,两侧墙壁上的灯具结着蜘蛛网,空气中带着几丝霉味,我踩过长廊上铺着柔软地毯,抬眼望着两侧深色的墙纸上挂着中世纪油画,油画上旧时期的宫廷贵族们穿着华贵的礼服,一双眼空洞地望着画框外的世界,仿佛跨越了时空,凝下了这一瞬间。
曾经的奢华糜烂,在极尽笙歌之后,悄然消失在历史尘埃中,除了一幅油画,又有谁记下了你的姓氏?
走廊尽头,一扇门虚掩着,光线擦过门缝,稍稍照亮了门外地毯的花纹。
詹姆士说过,二楼的房间基本都锁着……
我稍稍皱起眉头,停下了脚步。
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蓦地,感觉到身后像是有一道凝视的目光,我本能地转身,身后却只是一条寂静狭窄的长廊。
莫名地被监视感,诡异的气氛在空气中渐渐扩大。
凝眉,我回过头,放轻了呼吸,走向那扇虚掩着的房门。
“吱呀……”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一间小小的画室引入眼帘。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个立在房间正中间的半身雕塑,雕塑是个短发女子,微微》 du.抬起头望着右上方,她的双手环抱在胸前,似是在祈求造物主,瞻望天堂的圣光。六七个画板围绕在雕塑周围,画板上盖着白布,有些白布掉落在深色的木地板上,显出半幅还未完成的画作。房间左侧立着两个高大的柜子,柜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人头雕像,我走近了那柜子,视线落在那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白色雕塑上,男的,女的,老人,小孩,睁着眼睛凝视的,闭着眼睛痛楚的,欢笑的,流泪的,交织成了一幅无声的画面。
风,轻柔地吹入画室,吹起浅色的床帘,拂起耳畔的发丝,让我感到几分凉意。
“咔哒。”房门在我身后关上。
我警惕地转身。
空荡荡的画室,右侧角落一个成年男性的雕像无声地凝视着我。轮廓分明的肌肉,健壮****的上半身,下半身围着一块布,他就这么站在角落,握着拳头,绷着嘴角,像个威严的守护者,凝视着进入房间的每个人。
死寂。
墓地一般的死寂。
风吹拂着窗帘。
我望着那白色柔软的床帘,陷入了沉思。
有人,打开了窗户……
踩过冰冷的木地板,我出神地望着那飘动的床帘。
风,裹挟着泥土的气息,迎面吹来,吹开了我的发丝。
深色的窗框,阳光照亮了没有窗棂的窗户,窗外,是肃穆的大教堂,远处湛蓝的天空寂寞得没有一丝云彩。
窗口仅仅到我的腰部,双手放上那粗糙的窗棂,我微微探出身体。
站在窗口,可以俯视到一楼的花园,一些丧尸游荡在草丛间,黑色围栏外的街上,更多衣衫破败的丧尸拖着残缺的身体游荡者,我看见一个没了下半身的丧尸在地面爬着,它满是鲜血的手死死地抠在地面,身体一点一点往前挪,腹部黏着还没有完全撕断的肉,留下一道血色的痕迹。感觉到胃一阵翻腾,我别开了眼。
往左,可以看到那通往教堂的石子路,灰色的石子路上遗留着一滩血迹,像是昨天安德鲁与丧尸搏斗时留下的。那个曾经袭击我的丧尸现在仍躺在地上,它的后脑勺已经被完全炸飞了,白色的大脑裸露在空气中,流了一地的脑浆。
等等……
似是触碰到了记忆中某个支点,我眯起眼睛。
哪里不太对……
手掌擦过粗糙的窗棂,我低下头回想着。
昨天……
我扶着安德鲁走在那条石子路上……
丧尸攻击了我们,安德鲁把我推开,但我却被另一只丧尸压在地上……
风,拂过脸颊。
现在,过去,画面交织着,记忆一点一点回访,我咬紧下唇。
就在它快要咬到我的时候……
那个时候……
风无声地吹开了窗帘,突然我注意到某个掉落在窗台下的东西。
离开了窗台,我蹲下身,将那个豆荚一样的东西捡了起来。
冰冷的触感——
弹壳。
疑惑,黑暗一般一点点扩大,将我的思维整个吞没。
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在悄然发生……
我抬眼,注意到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放下手中的弹壳,我站起身,朝着那幅画走去,像是收到了莫名的召唤。
油画上,一张长长的餐桌,十二门徒分坐于耶稣两边,耶稣孤寂地坐在中间,他的脸被身后明亮的窗户映照,显得庄严肃穆,耶稣旁边那些躁动的弟子们,每个人的面部表情、眼神、动作各不相同,举手投足,各显神态。
最后的晚餐。
“《最后的晚餐》,1494~1498年,意大利艺术家列奥纳多·达·芬奇所创作,沃尔夫林评价这幅画‘仅仅能够给观者快感或分散注意力的因素都从场景中了,只有能够满足这个主题迫切需要的东西才被提供给想象力,没有一样东西是为了它自己而存在的,画里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体’。”
我转过头,看见蒂娜握着门把,站在门口。
她的视线从我,转移到了挂在墙上的画,松开了门把,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不急不慢地走入房间。
“真迹收藏于意大利米兰的圣玛利亚德尔格契修道院,这是一幅仿作。”她在我身旁停下脚步,望着那油画上十三个人物。
嗅着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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