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休哥,你到哪里了?我想走了。”
“在你左手边。我看见你了。”
沈宜修挂了电话,按了一下喇叭,陈冉在人群中回头,看见他的车子,微微一笑,跑了过来。
陈冉穿过夜色中的广场和喧嚣的人流,路灯像是情人的眼,在他年轻的脸上投下柔和又忧郁的光,使他成为黯淡背景中唯一的亮色。
沈宜修看着这样的陈冉向着他跑过来,忽然觉得内心无比安宁,一丝小小的让人酥麻的电流穿过心脏骨骼,延伸到四肢百骸,让他惊喜又很惊慌。
陈冉把吉他扔在后座上,散漫地坐进副驾驶,看见沈宜修脸上的神色有点古怪,就像一个夸张的表情正停在导演喊卡的那一瞬间,又迅速恢复成正常的样子,一时变幻不及,多少有点尴尬。
“你在想什么?”陈冉仔细看了沈宜修几眼。
“没什么,你吃饭了吗?”沈宜修发动了车子,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温和。
“吃了。在店里吃的。”
“刚才那是什么人?我看见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跟你说话。”沈宜修看了陈冉一眼,语气不自觉地冷了几分。
“不认识。过来问我找不找工作……”陈冉随口说,一边调着车上的收音机。
“你非要出来在这卖唱吗?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小心别人把你打包卖了。”沈宜修皱着眉头,第一百零一次表达了他对陈冉这份事业的不满。
“不是卖唱,是街头艺术……”陈冉小声辩驳了一句,眼睛盯着手机,不说话了。
“你要是真喜欢音乐,要不我送你去学学作曲什么的,做点幕后工作,我还比较容易接受。”过了好一会儿,沈宜修面无表情地说。
陈冉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不了吧。”
等到沈宜修放他走的那一天,他希望自己能干干净净地走,不再欠这个男人任何东西,钱也罢情也好。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有勇气有资格去过新的人生吧。
陈冉这么想着,无意识地哼起了后院男孩的一首歌。
……
沈宜修洗完澡回到卧室,看见陈冉正趴在床上撑着手肘d上的动画片,真丝薄被半遮半盖着他的腰臀,他线条流畅的背部和白皙柔韧的腰肢在暖光下闪着细瓷一样的光泽,让沈宜修忍不住春心荡漾,心里只觉得自己没出息,他阅历美人无数,一个小小的陈冉居然看了这么好几年都不会腻。
沈宜修扑上去,把陈冉压在身-下,亲了亲他的耳朵,陈冉知趣地把id扔在一边,自然而然地弓起身体。
沈宜修忽然想到他膝盖上的伤,温柔地搂着他的腰,把他翻转过来,这才朝着他细美红润的唇,深深吻了下去。
正是情意缠绵的时候,沈宜修的手机忽然响了,沈宜修低声骂了一句,一把抓过来正要扔一边去,看见来电显示却突然顿住了。
沈宜修从陈冉身上撑起身子,皱着眉头接了电话。
“妈,这么晚了,什么事?……我?我在陈冉这里。”
那边说了句什么,沈宜修翻身坐起来,脸上忽然北风刮过,肃穆起来。
“嗯,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怎么了?”陈冉裹了裹被子,迷茫地问。
“外公快不行了,我要陪我妈回趟云南去。”沈宜修亲昵地吻了吻陈冉额头,又拍了拍他的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要乖乖的,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并没有出场的孙阳:“刚刚发现我跟奥运冠军同名哎。。”
☆、校园
沈宜修走后第二天下午,陈冉意料之中地接到曾陌晨的电话。
“空调扇我收到了,谢谢你,陈冉,要不要来宿舍看看效果?”曾陌晨兴高采烈地说,他洋溢的喜悦通过电波传染给陈冉,让陈冉嘴边也不由自主挂起笑意。
“好啊,我今天也没什么事。”陈冉挂了电话,迅速抓头发穿衣服,还给自己喷了点香水,抓起车钥匙出了门。
陈冉到的时候,曾陌晨正在宿舍楼门口伸着脖子等他。他远远地看见陈冉,就亲热地过来勾住他的肩膀,笑吟吟地凑到他脖子旁边闻了闻:“哎呦,你还喷香水,嘿嘿,还挺好闻的。”
陈冉耳朵红了,避着他火热的目光,问道:“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我想你啊,”曾陌晨嬉皮笑脸地说:“在家也闲着,早点回来几天做做兼职还能挣点零花钱。”
曾陌晨在楼门口站定,抽了根烟递给陈冉,陈冉悠闲地靠在台阶旁边栏杆上,朝着澄澈的天空吐了个烟圈,曾陌晨在跟刚从外边溜达过来换班的宿管大爷嬉笑着打招呼,并且给笑眯眯像弥勒佛的大爷发了两根烟。
快到晚饭时间,校园里已经返校的学生三三两两提着水壶从树荫下斑驳的光影中走过,还有刚刚洗完澡的男生女生穿着拖鞋,提着小篮子,甩着湿漉漉的头发,步履匆匆地从眼前走过。
陈冉沉默又新奇地看着他所陌生而又向往的校园生活,他这辈子是没机会上什么大学了,不过看看别人上也挺好的。
路过的女生们时不时向他投来火辣花痴或者躲闪好奇的目光,陈冉不好意思又沾沾自喜,低着头,唇边浮着浅浅的笑。曾陌晨夸张地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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