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荣一见朱秀,大惊失色,见他衣着褴褛,浑身是伤,人又迷糊,口中不停喃喃着要水。殳荣甩手给了看守的小卒一巴掌,怒道,“本王子的侍卫都认不得了!还不快松绑!”小卒唯唯诺诺赶紧替朱秀松了绑,殳荣又叫人抬回自己营中。殳荣急着知道殳引下落,叫人灌了朱秀一碗水,便推着问他。朱秀人已昏迷,凭他如何问也答不出一句。无奈殳荣只得好生养了他两日,朱秀才清醒来。殳荣支开左右,朱秀方才将与殳引一起的遭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殳荣一听朱秀将殳引踢下悬崖,顿时骂道,“你这蠢货痴货,怎么做出这样没脑子的事来!”朱秀被骂的一头雾水,替自己狡辩道,“当时情况,若不将他杀死,只怕也带不回来,保不定还会被氓军俘虏。”殳荣气的咬牙,双手握拳,道,“那你又怎知他一定是死了呢?”朱秀一愣,随即道,“小人刺了他一剑,又将他踢下峡谷,除非神仙相救,此外再无生还机会。”殳荣道,“且不说这生还与否。此前他设计杀害我,我已禀明父王,父王震怒,正要治他罪,如今若将他被氓军杀害的消息传回朝中,不仅可抵消父王心中的愤怒,恐还要加封他爵位,你说说这于我有什么好。再说到时回朝,我们又交不出他的尸首,父王嘴上不说,心中对其甚是疼爱,此番难保不会大举出兵氓国,到时氓军说并未杀过越国王子,岂不是要叫我百口莫辩!”朱秀吓的再不敢出声,也不等养病,当下就带着殳荣的十几名亲信偷偷潜下峡谷去找殳引尸首来。
☆、第三十六章
来说曾泛舟将殳桧等人从氓国太灵山谷沿溪送至洛河的苏伐爷孙。苏伐那时还只是个十三的少年人,跟苏姥爷住在有桓与嵇洲的交界。洛河自嵇洲流向有桓,而与二者相交的委佗,其大小溪流均汇入洛河。苏家依河而居几代人,对那水流去向早已摸的透熟。只那洛河品性不善,河中动不动便是狂风暴雨,大船尚不能妥稳行驶,何况一叶扁舟来。于是苏伐父母便在一次打鱼中葬身洛河,姥爷自此只带着苏伐穿行在溪水间,平日捉些小鱼小虾上集市换些柴米,生活过的极其清贫。
爷孙得了殳桧的银子,就买了猪仔鹅仔来养,期间也过了段富裕日子。等苏伐十五岁那年,苏姥爷寿终归天,苏家统共的一间茅屋两只肥猪和几只鸡鸭,还有他们世代吃饭的小扁舟都归了苏伐。那苏伐又是个不善经营的主,没半年便将那些牲畜卖的卖,宰的宰,败的精光。如今又回到了每日撑艘小船摸鱼虾的境地。亏得那孩子天性乐观,生活窘迫也毫不在意。每日溪间泛舟,想到便张个破网,想不到则只坐在船头看两山景色,兴起时就拉开嗓子,与山谷对吟。
这日一早,苏伐便随太阳一同起了,穿上破布马夹,揣一把晒干的虾米在兜里,撩起长短的两条裤腿,一出门便将小舟往水里推。要问为何他倒对捕鱼上心了,原是昨日上集市与卖豆的王婶说好了,拿五斤鱼虾同她换一袋豆苗子。
虽是暑天,可在山林水间却不觉暑意。两侧高山矗立,中间夹一条小溪,溪水时宽时窄,宽时船舶可以交会,窄时仅容小舟擦石壁而过。一时又有清风拂来,水面便泛起波纹。不久太阳升上东山,悬于谷顶,金色映在水面,水光与天色相接。苏伐撑石划水,在山石间自在穿梭。到午时,便就满舱而归,苏伐拿棹拍击船沿,乐的唱起渔歌。
苏伐今日事已做毕,吃了两口虾米,又掬一捧溪水解渴,就躺在船中,顺水下流。清风舒爽,山间幽静,不知觉间便睡意朦胧起来。这小船飘到哪去也不管了。
苏伐正睡的香,却因船身一震惊醒,睁眼看天,仍清明无云,那小船两侧晃动却不肯朝下游去。苏伐起得身来,挠头纳闷,探身一瞧,当即下了一跳,只见一人背心朝天浮在水上。他不及多想,便纵身跳下水去,好在溪水不深,双脚可踏实,他托着那人的身子翻上船去,自己复又跳上船。苏伐见眼前之人目口紧闭,探鼻下也无声息,不知是死是活。好歹其也是水边长大,知道溺水救人的方法。于是双掌合着压住溺者胸口,又捏住鼻,掰开嘴,往口中吹气。折腾一时,不见动静,才想要放弃,忽见溺者口中吐出两口水,立又咳嗽几声,便知人已救活,方才松了口气。
又瞧见其人胸口红了一片,掀开衣服才知不仅溺水还受了重伤,于是也不游山玩水了,速将溺者救回家中。
那苏伐身材瘦弱,费了不少劲才将人搬上榻去,自己也跌坐在了地上,靠榻沿休息。抬头瞥了眼榻上之人,苏伐忍不住啧了声,迅速起身来,盯着面孔细看一番,口中喃喃道,“没想竟是他。”说毕又翻他衣服,搜出一枚玉佩,一柄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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