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于还元宵佳节,气候仍寒。殳引于宫府中乱行。邵君得病,然宫中竟无禁忌,各庭院张灯结彩,也不在乎白日,庭楼各角的灯笼都已点上,若是夜里还不知是个怎样流光飞彩的世界。殳引又想自己家中,往年元宵也是这般热闹景象,可今董府衰没落索,今早起只见各院门口才扎了一盏花灯,心中又是索然无味。一时吹面的风翦翦清冷,脚下的流水细而缓,只有墙角几枝残梅还甚有趣,殳引便踱了角上去看。及近便闻一抹淡香,心说这梅虽被雪压的花瓣凋残,而气味却不输盛时,可见这是高洁之物,想着便用手替它拂去枝上的白雪。正闭眼深嗅一番,突然脑袋一重,便挨了一闷棍。殳引虽未昏去,却也头痛的眼前发黑站不直,人晃着便倒了雪地里去。不及等他恢复力气,便觉有几人抬了他双手双脚搬了起来。
殳引一路被人抬着走,只觉昏天黑地,好容易定了神,又被人丢了马车里去,正要说话,只见一侍卫拿块旧布塞住他的嘴,又两人捆住他手脚,将他推倒在车中。殳引呜呜叫着挣扎。不多时车帘便被掀开,殳引用劲抬了上身去看,竟见是车奄一脸奸笑的坐上车来。殳引强挣不开绳索,便不再乱动了。车奄拿了他嘴上的布,嘴角一撇,问道,“你可知我绑你来何事?”殳引白了他一眼便偏头向一旁,道,“要打便打,别在此啰啰嗦嗦。”车奄哼声冷笑道,“你也知我从不将你这杂种放在眼里,你虽娶了芜霜,我也从没将你当皇族亲戚来看过,今日你又在父王面前胡言乱语,再加上之前被你戏辱之事,新仇旧恨,这会子我可要好好来跟你算算。”一说便喊上两名侍卫来。
侍卫将殳引拉坐起,殳引知自己这顿打逃不了,便怒目瞪着车奄。车奄撩起衣袖,扬手便是一巴掌,用劲之大直将殳引扇的倒一边去,殳引半边脸顿时一阵火辣的痛,然他遭此打竟咬牙不出一声,身子才倒便又坐正,脸上非但没有怯弱之色反而竖眉怒意更重。车奄见其神色心中更不悦,一口气狠扇了几巴掌,右手扇疼了在空中甩了甩又换左手来扇。侍卫见了,便要替车奄打去,车奄一脚踹开侍卫,骂道,“几时轮到你们动手了,都给我滚下车去!”车奄立正了身子又是一阵疯打,在车外站着的侍卫只听闻一阵清脆响声。
扇了殳引半时,车奄才稍有解气,见殳引两颊红肿鼓出,似塞了两个包子在口中,便也不顾手上疼,哈哈大笑而去。一会便有侍卫上车替殳引解了绳索,丢他在车中离去。
殳引被打的双耳乱鸣,两眼发黑,嘴角只稍一动便疼的抽气。虽明知马车外已无人,他仍用一袖护住了脸才出去,又一阵跑着出了宫。
芜霜辞了邵君出来未见殳引倒叫着宫女们一阵好找。在思修馆附近碰巧遇了打人归来的车奄,便问他。车奄忙将扇红的手藏了袖中,见芜霜问,便意味深长的笑说,“怕呆不住已在宫外等你了。”
芜霜出宫问候在门口的小厮,小厮果真说殳引已在马车中了。芜霜上了车,见殳引面朝里,又端袖盖住脸,就觉奇怪,便道,“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至于连我面都不想看了,亏我还在父王面前维护你。”殳引两颊又疼又肿无法多言,如此只哼哼了一声。芜霜只当他是等自己久了而生的气,如今两人面上都淡淡的不大说话,于是也就不理他去了。
回了董府,殳引便掩住面跳下车来,如受惊的兔子一溜烟跑回自己屋去。芜霜才下车就已瞧不见他人影,便觉好气又好笑来。
殳引一回屋便将丫头赶了出去,锁住门。去房中拿一面铜镜来照,然一见镜中的脸,就吓的忙丢开手去,努力平息了气,才又抖着手将铜镜举到面前。只见那镜中一张猪头似的脸,两颊红的似戏台上故意做丑的旦生涂的胭脂,本好好一双大眼此刻也被挤成两条缝去。殳引顿时气的摔了镜子,想大叫大骂,奈何脸上疼痛,只能撒气摔起桌椅来。
丫头在外面只听屋内一阵乱砸乱摔的声响,吓的忙去请芄兰。芄兰只道他是和芜霜闹脾气,便去门口劝,然却句句没劝到点上,只惹的殳引更恼。想那车奄是芜霜的兄弟,虽知此番作为芜霜并不知,可殳引听了芄兰提芜霜,就也蛮不讲理的将怨气一并归到芜霜身上去。
只听芄兰又说,“我常劝少爷让着些公主,如何你竟听不入耳去,你这番闹法,叫小姐和姑爷知道了,岂不是又要挨他们的骂来。少爷还是快开了门和公主说好去罢。”殳引听这话,恨的牙齿咬的格格直响,一时怒气涌上来,抄起手边一张檀木圆凳就朝门上砸去,幸好他气不过,用劲不对,只砸了门框上,否则这还不得砸出个窟窿来。
芄兰被门口这一大声震的不敢再开口,只去公主屋内问事由来。
芜霜并不知殳引在屋内发脾气的事,此刻便没事人一样正整理从宫中带回的物品。见芄兰进来,便拉着她的手,将一副金钏交给她,道,“芄姐姐,这儿正有礼送你。”说着就套了芄兰手上。芄兰又说要推辞,又说有殳引的事要问她,一急之下倒不知该先讲哪件事来,口中只喊道,“公主,公主……”芜霜以为她客气,就笑说,“芄姐姐,你平时待殳引尽心尽职,又常常规劝他,我做不到的事你全替我做了,这点礼是你应得的。”芄兰听了这话更是吓,待一个男子尽心和规劝一个男子这些都是妻子该做的事,此刻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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