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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帅你就说实话嘛,你哥就不能和你轮流着陪爷爷?你肯定是怜香惜玉了,把床让出来,希望我们林姑娘也通过面试对不对!”
陈焕边吃边摇头,一是因为烤鱼片没有蛤蜊肉鲜美,二是觉得沈秦天口是心非,林蔚然那么好看,比美女还美,谁看了不喜欢。陈焕此时吃的脑满肠肥,忘却了沈秦天并不认识林蔚然。
小林林,林姑娘…陈焕你小子太恶心了,沈秦天憋不住来了一句明知故问:“这个林什么然,男的女的啊?”
“嘿哟,女的住咱这屋呐,啧啧,咱们院的福利可真好!”孙瑞一双细眼眯着,他是二团的盖派武生,扮相好功夫棒,长靠短打样样拿手,前年捧走了全省京剧比赛武生组银奖,去年得了金奖。
孙瑞眉毛一挑:“姑娘们,来二一六宿舍定居吧,哥哥保证照顾好你们,睡前暖.床运动,整夜贴.身服务,清晨温情唤醒,在被窝里压腿伸腰早功课,省得去练功房了。”
说罢,孙瑞撕开一袋包装,拿出一个被辣椒腌得红红的墨鱼仔,用嘴嘬了嘬,再用舌头裹.住吸.进嘴里,很情.色的一个动作。他就这么一人,在宿舍里开口闭口都是讲女人,讲胸.围讲臀.围,好像实战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沈秦天从背包外侧拉链袋里拿出一卷彩页,扔给孙瑞:“喏,姑娘们来了!”孙瑞展开一看,立刻笑颜绽放。
那卷东西是沈秦天从店里带回来的内.衣宣传广告,都是身材热.辣的金发美女,个个风情万种,身着各式蕾丝内.衣,睁着睫毛卷翘的碧眼勾.魂似地对着广告者放.电。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这样的广告在省城还比较少见,在沿海倒是逐渐多了起来。沈秦天在自家店里看见,知道孙瑞喜欢大.胸这一口,就给他带回来了。
住在孙瑞上铺的是一团男旦赵军,他伸脖子看了宣传画一眼,就开始嚷嚷:“我说,今晚动静别太大啊,我有美尼尔氏综合症,你不摇晃我都发病。现在这么多美女,你可别摇一夜啊!”
“拉倒吧,美尼尔你还卧鱼儿?海岛冰轮初转腾的时候你咋不发病!”孙瑞呸了一声。
“那会儿能发病么!不发病皇上都不来,再发病岂不是更便宜了三宫六院里那些些种种!”赵军说得咬牙切齿,脸上却一副楚楚可怜,还真有几份神似久待皇上不来的杨贵妃。
谁要是以为赵军是个雌雄莫辨的娘娘腔,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他从小是他爸单位家属院里的霸王,出了名的打架不要命,每回到其他院儿里打群架都是他领头带队,他爸和单位领导没少出面给人赔礼道歉掏医药费去。
眼看这熊孩子小学毕业了,赵军爸妈一合计,觉得青春期的男孩儿更是精力旺盛而且力气见长,别哪天把人脑袋给打瘪了岂不是闯大祸了。学校老师给了个意见,说这孩子相貌不错,唱歌也还行,不如送他去学戏,磨磨他的精力。
就这么,戏校里多了一个武生。
学了两个学期,青衣班的班主任来了,说要让赵军改行当。一听以后要捏着小嗓唱杨玉环杜十娘林黛玉,赵军差点没把教室给掀了。说我相貌好声音好是个旦角苗子?真不是损我?
要不是他指导教师拎着戒刀在旁边站着,赵军估计能直接跳起来打人。
不知道最后是哪路神人把他思想工作做通了,反正从第三个学期开始,武生赵军成了男旦赵军。
当时青衣班里全是女同学,隔壁花旦班老旦班也都是姑娘,就他一片绿叶,真是各种优待啊。女同学买零食,有他一袋,女同学看电影,有他一张票,女同学买扎头绳…这个没他一根!
渐渐地,在戏曲人物的精神滋养下,赵军身上的戾气慢慢收敛,练功房里兰花指小碎步,嘴里嗔着呀呀啐。刚开始他不适应这样的人格分裂,下课后非得到小树林里捡块土坨坨砸大树。看着泥土碎开散落一地,赵军心里的憋屈也慢慢消散。
现在学戏多年,他已经能比较自如地转换身份,该爷们就爷们,光着膀子在床边抠脚丫;该扮女就扮女,娥眉一蹙眼波流转。他只是舞台上演女人,又不是生活中变了性。
毕业时,以大青衣的唱功和刀马旦的武打见长的赵军,被省院录取。
“说正经的,哥儿几个要努力啊,前天隔壁一孙子还跟我抬杠呢,说咱们这是光棍屋。”陈焕无奈地揉了揉鼻子:“我这样的傻大壮没人喜欢也就算了,沈大帅你和瑞瑞要加油啊,不能埋汰了这副好皮相。帅哥出马一个顶俩,拐带她四五个美女回来,给大伙分分。”
“谁光棍屋!当老子死的啊!”文缘拎着暖水瓶,和刘阳兵一前一后地进来。他嘴里叼着烟,看长度是刚刚点上的,事实上也必须是在门口刚点上的,因为要是让楼道口的宿管员看见,那可又违规了。
“妈的你还敢在宿舍里抽烟!想害死我们!到时候五千字的检查你一个人写!”陈焕手指一扭,把文缘的烟齐着过滤嘴扭断了扔地上,再跺上一脚,把烟头踩灭。
“干嘛啦!买烟不要钱的?老子还要省钱供弟弟读书呢!”文缘把剩下的过滤嘴喷到陈焕床上了。
“别抽最省钱。”陈焕也不生气,捡起过滤嘴撕里面的絮状物玩:“你不光棍?小护士到手啦?”
文缘得意地笑笑:“那是。”
陈焕鼓掌叫好:“下次谁再敢说我们光棍屋,我弄一瓶医药酒精倒他杯子里,免费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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