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我说这些吧?”我有意岔开话题。
“当然不是,”老张啜一口酒之后,继续说:“我其实……其实我……”
“你怎么了倒是说啊,吞吞吐吐的。”
老张忽然神情严肃的看着我,酒吧里面彩色的灯光应在他的脸上,将胡须衬得斑斓,他压低声音:“我得了艾滋!”
听到这句话,我就像是被一根棍子重重打在后脑勺一样,全身为之一颤,缓缓而来的醉意一瞬间消失不见,惊恐的看着他。
“就是不久前,孙宏伟和周然好了之后,有一次我起性无处宣泄,就去软件上约一个人,刚见面的时候我看他是那种非常蔫巴的人,说话的时候也总是很厌世的语调,好像这个世界欠他好几万似的,开始的时候我也没太在意,觉得可能是被哪个狼心狗肺的人玩完了踢了心情不爽,我还傻了吧唧以为自己在安慰一个迷途少年……”
老张羞愧的低下头。
“这种人也太罪恶了,既然知道自己有病,为什么还要出来乱搞?”
老张微微平复一下心情,缓缓道来:“一开始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这几天我有点懂了,我们……心里有了一个疙瘩,很重,直接把我们拖累到这个社会更加底层的地方,黯淡无光。那个人一定是面对不了自己,也不会释然,就起了报复社会的心。”
“你放过他了?”
“刚刚查出来阳性的时候,我怒不可遏,带了一群人把他约出来揍一顿,可是看见他跪在地上哭的满脸泪水,想到他此时正经受着艾滋的恐惧,又觉得他很可怜。”
“就算把他打死,又有什么用呢。”我惋惜的看着老张,“有没有办法治疗?”
“治疗?现在的话应该是吃一些药。”老张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枯槁。“不过暂时也不用担心,大夫说,这种病每个十年八年的看不出来啥。”
不知为何,我听老张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听出来一种顽强赴死的大义凛然。
“你不会去……”
“安佶这点你放心,我的性格我自己很清楚,虽然整个半辈子没做过什么大善的事,不过缺德事我也没做过多少。我太了解这种病的厉害……”
除了悲伤,还有不可思议,一个好好的人,怎么说得病就得病了。忽然心力交瘁,不管怎么说,老张都是我亏欠的人,有些事能帮还是得帮帮他。和他约好第二天去大一点的医院好好查一下,艾滋这种东西太容易误诊。
退了火车票,暂时不回去,没有告诉欣婧留下来的原因,她也没有过多的问。帮着我把我的东西一起运回我以前住的地方,离开这么些天,果然还是落满灰尘。
翌日很早就起来,因为昨天回来的太晚,只是把房间草草收拾一下,今早里里外外收拾个遍。老张来我家接我,两个人去吃油条豆腐脑。约莫着大夫要上班了,两个人打的赶到医院。
检查之后,大夫过来说:“检查结果三天之后来取。还有,建议你也做一下检查。”大夫忽然看向我,意味深长的对我说。忽然想到自己和杨林也曾经……然后心里特别害怕,那个杨林不会也携带着hiv吧?要是那样的话,我岂不是……
“他不用,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老张急忙向大夫解释。
大夫的瞳孔微微有一瞬的扩张,意识到自己失言,不迭的向我道歉。
赶紧平复下自己的心情,绽开微笑,对医生说:“我也做一个吧!”说话时坦坦荡荡,可是抽血的时候还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真的会因为那个人染上梦魇一般的病。如果我真的不幸,是不是就更加没资格和周然出双入对?更加敌不过孙宏伟?本来他就优秀我一段。
“你放八十丈的心,没事。主要是刚刚我还以为你们俩……”医生一副盛气凌人的口气对我说。
忽然感觉自己太可笑了,明明没事,竟然天马行空的想出来那么悲惨的后果。
心中大石放下的同时,不免担心起老张。“可是为什么我的检查结果这么快,门外的那个人需要等那么长时间?”
医生抬起头看看我,慢舒一口气,说:“因为,他很有可能是真的染上艾滋。我们不敢轻易论断,需要进一步确诊。”
出去的时候,看见老张坐在椅子上,头后仰靠着墙壁。配上过客匆匆的长廊,感觉老张就是一个大写的悲伤。他的胡须已经不复往日锐利,参差在阳光中,交错出灰白与金黄的色泽,更显颓唐。
“你回来了,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也让我三天之后来取结果。”
老张听后一惊,睁大眼睛看着我,立刻站起身子,踱到我身边,“你,难道你也……”
“说不定呢!检查结果没出来,说这些还是太早。”我挤出一个微笑。不知道为何要撒这个谎,就是觉得此时告诉他我的结果这么快出来,是着着实实对他的一种残忍。我不想做那个恶人。
老张抱住我,紧紧的,似乎要把我嵌进他的身体。
回去的路上,他一声不吭。
“其实也没什么,就算是得了,不过就是不与人做那种事。”
“安佶,你还不知道我吗?不做那种事简直比杀了我还叫我难受。”
“你不会吧?”
“放心吧,大不了买一个假的放家里。”
我亲眼看着老张自以为坚强地伪装,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面对这个繁重的社会,我们有太多需要担心,有太多需要顾及,也有太多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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