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异族又或是什么的,反倒可能叫他们在这城中游玩不成还惹来一身腥,也因出于这么一层思量,他将自己的姓改了。他自行在登记名册上写上:于鲧,于瑞草。跟着,便由这家小二带着他俩上楼入厢房。
进了厢房后,与鲧就跟瑞草说:“你在这儿自己呆一会儿,那些小玩艺先玩着。我出去一阵子,去去就来。”它忙问:“你要做什么去?”他讲:“我想回去再探望一番我爷爷,你就自己先玩一会儿,我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回来。”这芝求他:“与鲧,我求你了,这么晚了你不要扔我一个人在这里,要么你明早再去看你爷爷吧。”
与鲧之前还在街上走着时闻到那股子狐妖的味儿淡极,晓得那狐定是不在他们这一片,若是在这一片,那味儿一定不止这般浅淡,他一直想着要回去探望一下鹤翁,这几日在路途上,未曾得闲回去过,虽鹤翁来的书信上说他几近大好,已康复得连是以住伤痛的影子都快不见了,可他还是想回去一趟,亲眼见见。且他又想他走时是能将这间厢房“封”起来的,想那一只小小狐妖根本是破不了他的法。哪知这芝这般无胆,其实怪也只能怪他将狐妖讲得那般唬人,其实是有些夸大其辞地在讲,那现如今也怪不得这芝自惊自怪成这般。
被它如此求着,也就无法脱开身去,只得留下。这一整晚,他做什么,定必有人跟着。他取书来看,那芝定必是与他坐于一桌旁,翻看它那些小玩艺;他要泡澡,这芝竟也是头一回不用他三请四邀地就主动钻进了木澡桶中,与他挨于一处,还要帮他按按肩膀搓搓背,他都嫌它烦了,它也不肯挪远些。
直至要卧下了,于榻上,他要起身吹熄帐边灯罩里的烛火,却被它止住了,非说是要留一盏灯。他说它留了灯不好睡,它还是非让留,他没法子,就跟它讲:“我将这盏吹了,在圆台那处用油灯点一盏小的,且还离得远些。”它想了半刻钟,同意了。
等与鲧点上了那头的小油灯,回来榻边将这盏亮堂的给吹熄了后,整间厢房顷刻间暗了许多。他问这芝这下能不能睡了,它倒问他能不能说些故事,他无奈,问它要听什么,它讲:“不如还说狐妖的故事吧。”
与鲧是无言以对,心中想着:还真是会找罪受,越是叫它惊骇的它反倒越要听上了。
也就这般,这暗夜就在他俩一个无赖、一个无奈之下,纠纠缠缠地过去了。
第二日早,到了街上头,果然有听闻这城中人讲着这豫城里或许有妖,听那些私下议论者话中的意思,可能这妖都已闹了许久了,说是有不少朝中大元、地方长官、皇商大贾家中都有不止一个男子一病不起。与鲧听着,只是奇怪难道没有会降妖的来捉这只妖吗。他问了一个正在说这事的老汉,那老汉说:“怎么没有请?请的多少说是能人异士的都不见用场。这回又碰到豫州牧樊大人之子樊子因得了怪病了,说起来可是骇人,那樊公子在他家府上独住一个院落,那院子里的花前阵子忽萎忽开,之后就听闻那樊公子一直卧于榻上,懒怠动弹,好几日之后便水米不进,连眼都懒怠睁开了。樊府上急成一片,那个樊大人连赏格都叫人拟好张贴出来了,都贴了许久了,不过一直没人揭。”与鲧就问:“那赏的是什么?”那老汉便答:“赏格上写的好像是任开,只要是能叫他家大公子的病好过来,说出什么条件来他都应承。”
与鲧想了想,他其实没什么想要的,他要什么没有呢。只有一样,就是他与这芝于人间行走,什么地方都去得都走得,就是这为官为宦的住的那种宽敞又别致的公府候门他们没进去住过。倒不如籍此机会,进去把那妖捉了,带着这芝住几日,过过这种在人间的富贵人家的日子。否则,似他们这类灵物,要么平日里是遁迹潜形于山野间的,要么到了人间来一趟,确是能用些幻术叫他们于富贵场中走一遭,想买的都能买得,要住也是住的极好的客栈,可总有种过客的感觉,从未到富贵人家中去看一看过。
想至此,他便也不再多待,带着那个正在某个摊子上翻些不知是什么玩儿东西的小芝就往那张贴赏格的地方去了。这芝不识字,还笑眯眯地看着他将那张贴在砖墙上的黄纸给揭了下来,直到听到旁边有人在讲:“呀,隔了这么久,终是有人揭这张榜了。”还有人讲:“这人行吗?吓死人了,听说是妖精。”直至听了这些,这芝才不笑了。
它紧张,问与鲧:“与鲧,你揭的这是什么啊?”想跟他确定一下。与鲧低声直言告诉它:“上樊大人家捉妖的那张榜啊,带你去看看狐妖都长的什么样儿。昨晚上你缠了我大半夜,非叫我跟你讲那什么劳什子的狐精故事,这,我就想着,不如故事就别讲了,直接带你去看看,那妖都长的什么样,那被吸干了魂儿的男人都长什么样,这岂不省事?”这芝没想到是这样,就急了:“我就爱听听故事,从没想着真去看看呀,你这……”与鲧有意不去理会它,想着好好报复一下它昨儿晚上那个无赖样,非缠着他说,他是最怕说那许多话的人了,结果一被它赖上,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好穷尽心力地编派故事编派至夜深,还把它听得又惊又吓却又意犹未尽的,平日里,子夜前通常都已睡沉过去的它,昨儿偏是到了三更了还有精神。
这芝见他不理会自己,而是将脸撇去一旁,便悄悄拿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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