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液体滴在皮肤上,很温暖,但也很粘稠。睁开眼的刹那,他只看见触目的血色,汩汩细血从白皙的脖颈中流出。有些流下衣服,有些不小心流入他嘴间。
原来他的头恰好靠着那人的脖子。
两人似是在拥抱。
陆生皱起了眉。
只是还没来得及吐出那粘稠的液体,他就被那血液的味道所吸引,不由得吞咽下,然后又靠近那人细弱的脖颈,吮吸着那鲜美的血液。
双眼变红的他用牙齿轻轻摩擦着那柔软的皮肤,舌头卷起那些血珠扫入口中。
真是美味啊……
好想再多尝点……
……
等等?!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他突然停下了动作,狂热的眼神渐渐褪去,变得清明。理智重据大脑的刹那,他简直无法置信。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在吸那人的血?
“咳、咳”他咳嗽着,想要咳出那些血液,又像是要呕出灵魂。
待把血沫咳出殆尽后,他才开始注意身边的状况。
那人的伤口已经自动愈合了,只留下浅浅的痕迹,而那痕迹也在慢慢变淡,只有周遭一些细小的血珠表明这伤口曾经存在的痕迹。
这可真是罕见。
突然想到了什么,陆生轻轻靠前,犹豫着吸入了那血珠,然后狠狠地皱起了眉,又是一阵大咳反呕。
好一会儿才终了后,他的神情也放松下来。
果然自己并不是喜欢喝血的怪物。
他掰开那人怀抱着自己的手,仔细端详面目,才发现只不过是一个少年,只是失血失得厉害,脸色苍白。
环顾室内,看着这一室单调的陈设,少年衣服上斑驳的血迹,还有自己初始时恍惚听到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么多年,他早就见惯了这样的情景。
他试着下地,双脚踏地的刹那,喜悦感直冲大脑。这是真实的坚硬大地,脚踏实地的触感也真实地传达着生命的气息。突然陆生身体一软,直直地扑倒在地,膝盖摔青,但他也只是皱皱眉,然后手肘撑地试着爬起。
多么可笑,对常人而言再正常不过的行走,对他而言却是阔别多年的挑战。
尝试了几次后,陆生渐渐掌控了四肢,基本已能顺利行走。一边走,他一边思考着。
刚刚吸血时,他就感觉到四肢渐渐有了力量,头也不再痛的厉害,就像一切渐渐驶向正轨,零散的器件被重组固定。焕若新生。
是那血液的功效吗?如果是,那么这血液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此外,这是个怎样的世界,自己又为何会来到这里……疑惑实在太多了。
不过不管如何,既然上天赐予他新生,他必将把它紧紧攥在手里。
就算是上苍,也拿它不得!
陆生在室内走了一圈,垃圾遍地,一室清贫。他无奈只能拿了看起来最干净的碗,盛了一碗水,回到床边给那少年灌下。好在那少年很乖,没让他多费力,水就灌了进去。
看那少年一时半会也醒不了的样子,他打算出去走走。出去前,他细心地把一大碗重新盛好的水放在了床边。
出门后,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云翳厚重的灰暗天空,陆生不由得皱起了眉。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这般苍老的天空就像病入膏肓的老人,腐斑点点,每处皮肤都散发出死亡的气息。空气沉闷至极,就好像天空的死亡气息通过口鼻一点一点地渗透进了身躯,然后从内处腐烂人体。
“嗒、嗒、嗒——”他走在街道上,每一眼见到的都是垃圾。
全、是、垃、圾。
偶有眼神空洞的流浪者坐在垃圾堆里,静静地呼吸着浑浊的空气,等待着死亡节日的到来。不想死的便坐在稍微干净点的角落处,只是眼神狡诈,一看便知道有坏心思。
我们都在阴沟里,仍有人在仰望星空,然而有的人苟延残喘喝下脏水,有的人干脆静死于阴沟中,连呼出来的气都带着腥意。
陆生想,少年家没准还算是较为干净的了。
就在这时,背后有人搭上了肩,“小兄弟,有没有钱啊?”陆生回过头去,是个胡子遮盖半边脸的流浪汉,衣着褴褛,眼里闪着贼光。
他摇摇头,拂去了那人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没有?嘿嘿,你是巷子里那个快死的吧?我看你哥哥前两天手里还拿着一笔钱,怎么可能不会分给你呢?快点把钱交出来,爷爷还可以饶你一条小命。”那人吹胡瞪眼的,看起来很是凶煞。
这具身体陆生刚适应半天,行动虽说自如但多少仍有些不便,现在,他还不想与别人起争执。
“我现在真没钱,不过我可以回去拿给你。”
那人怀疑着看着他,“……你要是敢骗爷爷我,小心半夜我砸了你们家门!”突然,他抓着陆生的手一紧,“不对!你这娃娃耍我!老子才不上你当!”
陆生听了,不由冷笑,这人还真是多疑,他与那个家并无关系,本来是不介意拿点钱了结此事的,但这人实在不识相!
陆生伸展了一下身体,手肘对着那人的肚子就是狠狠一击,趁他吃痛之时反转那人,对着他的背大力一踹,直踹出两三米远。接着又趁流浪汉没反应过来,把他扑倒在地,一拳一拳地砸下去,砸得那人哭爹喊娘,直唤爷爷求饶。
片刻后,他实在砸的没力气了,嫌这具身体锻炼不够之时,他也只好起身,把那一脸青紫的流浪汉扔在地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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