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消息……”声音颤抖,越说到最后越低。
他冷冷道:“你来说这些,是干什么?”
程飞只是追问:“青玉还没下落吗?”
他道:“如果我说没有,你打算怎么样?”
程飞忽然双膝跪下,递上手中剑,压抑了许久般嘶声道:“我也知道,过去这么久还没消息,怕是……怕是……都是我害了他,我罪无可恕!你今天就杀了我!”
他拿起剑,拔出鞘,看着程飞,猛一挥手。
遽然风响——却是他把剑甩飞了出去。
程飞吃惊抬头。
他冷冷道:“你有死的本钱吗?”
他扫了一眼程飞茫然神色,负起手道:“杀你容易,不过你这位孝子可曾想过,令尊大人今后是什么光景?白发扶柩,无后终老……而你的夫人,凌小姐,年纪轻轻新婚守寡,说不定,还要背上一个克夫的名声……”
程飞顿时面色惨白,喉头发抖,濒临崩溃地低声道:“……你别说了……”
“知道怕了?那就事前掂掂自己的斤两,少信口开河!”他斥责道,“你做不到的事,负不起的责,还多得很,不止死这一件!”
程飞低下头去。半晌,哑着声音说道:“……你说的都对,我连死都不够格……不瞒你说,这些日子,我……我是生不如死……”
他看程飞那副样子,眼眶通红意志消沉,人不人鬼不鬼,竟有几分可怜他。于是说道:“你起来。”
程飞没有动,只是微微抬起目光。
他走上一步,说道:“我不杀你,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大哥一定没有死。”
面对程飞惊愕不解的眼神,他加重语气重复道:“他一定没有死。他不会死。”
殷凤翔从回忆中转过神,看着眼前整理画具的殷青玉,唇畔不觉泛起一丝柔和之意。
听有踏草声响,有人朝这边行来。望过去,是三名画师,为首的却是前不久才与他争执的刘尚美。
殷凤翔未动声色。他心中厌恶此人,倒并非因为有过口角。只因为穆文堂仅仅是自视甚高爱面子,而刘则有推波助澜之心。
这几人也看见了他们,停下来。刘尚美抖了抖袖口,招呼:“嗬,是秋雨老弟呀!”
殷青玉站起身:“刘先生好。”
“怎么,一大早就在此练画?哈哈,离秋会明明还有四日之久,何必这么勤快?再说,谁不知道你画的菊花一向得殿下青眼,”刘尚美捋须一笑,“根本不用着急嘛。”
公主府上惯例,每年在春秋两季邀友朋知己为宾,招画师们齐聚作画,各显所长,描绘春光烂漫、秋色明丽,胜出者既得厚赏,又彰显了名声,故而众人多有一争高低之心。
殷青玉有礼地说道:“刘先生误会了,晚辈只是看今日天气好,所以来这里作画。几位先生……也是来作画吗?”
“原是想作画,不过既然你已经在了,我们自当另寻他处了。”
殷青玉连忙道:“晚辈正要离去,各位不必另寻地方。”
“别别,”刘尚美摆着手,“你留下,千万别让着我们!……要不然又叫别人说我们倚老卖老、以多欺少,我们可当不起!再说了,谁不知道你兄弟殷侍卫深得殿下面前红人司华姑娘的厚爱啊?”
殷凤翔微一皱眉,正色道:“刘先生开我玩笑无妨。司华姑娘还未出阁,清誉不容有损。”
刘尚美闻言冷笑了一下,看向他:“老夫哪里敢胡嚼姑娘家的是非,哈哈,说笑而已。对了,刚才看见殿下差人寻找殷侍卫,殷侍卫怕是有好事啊!”
话音刚落,果然,一名侍女快步到来,“殷侍卫,殿下有请!”
殷凤翔暗疑,看了刘尚美一眼,正欲跟随而去,侍女却道:“秋雨先生也一并有请。”
☆、属意
殷凤翔暗忖,自己的身份只是个侍卫,同府上的画师清客不一样,公主召见,传令即可,为何却用了“请”字。想必不是侍卫分内的事。
到了厅上,见过了瑞阳公主,公主屏退了下人,只留贴身侍女凝光在身边。“殷侍卫,今日请你来,有件事问问你。”
殷凤翔道:“为殿下效力,在所不辞。”
公主微微一笑:“倒无需效力。这件事做起来也不难。”
“殿下请讲。”
“我有意把司华许配于你,你意如何?”
殷凤翔心下一惊。
“我知道你并未婚配,”公主道,“司华人品才貌俱是不俗,若与你成眷侣,也是玉树琪花。”
听他沉默不语,殷青玉不由向他看去,正逢他扫来一眼,目光相视,便默默别开了。
殷凤翔道:“此事要看殿下。”
公主觉得有趣:“我问你的意思,你却要看我?”
“是。若殿下以公事论,自然立即从命;若殿下以私事论……”他停住。
公主当即明白。“这么说,你是不愿了……”她沉吟片刻,又道:“为什么?”
“你也不必说身份门第之类的话,”她接着道,“眼下你虽然落拓,可你从前的名头我也听了;而司华身为侍从,却出身良人,是清白闺阁。”
——公主身旁的凝光也看向殷凤翔,愿他能领会。公主的贴身侍女,名为侍女,实为公主伴读。司华貌美聪慧,跟随公主多年,自有胸襟见识,京城中三品命官都想要明媒正娶。
殷凤翔道:“多谢殿下的美意,并非门第身份的缘故,只是有了属意之人。”
公主默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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