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有请。”老板道,随后带着二人进入一间清静小室,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萧玄珏看着地上的陶土,木刀,割线,转盘…不禁傻了眼,这些工具都是用来干什么的他可不知道。这边云衍却熟练地蹲在地上,用割线从店家提前和好的陶土上割下一块泥来,双手使力拍打着将那块形状不规则的泥块揉成一个球形。
“你这是做什么?”萧玄珏好奇道,也蹲下身子凑上前去看。
云衍顾不上理他,只自己玩得开心。他将揉好的泥团对准圆盘的中心砸下去,牢牢夯实了,又拍成一个类似于窝头的尖顶形状,才得出空闲来顾及萧玄珏。
扯过萧玄珏的手在一旁的水盆里沾了些清水,云衍一边用脚踩着转盘下的机关控制转盘的转速,一边拉着萧玄珏的手放在转盘上,将那块泥从侧面捧住。
随着转盘的转动,原本表面轮廓不规则的泥团竟然圆润了许多。而后云衍又将自己的拇指覆在萧玄珏的拇指上,配合着手掌做着一提一压的动作,只将那块泥变成台体的形状。
任云衍微凉的手覆在自己的大掌上手把手教他做陶艺,萧玄珏只偏头望着对方认真的模样。此刻云衍与他挨得非常近,近到可以细数他纤长微翘的睫毛,近到只要自己稍稍凑上去半寸就可以吻上那人紧抿着的带着倔强的唇瓣,心中这样想他便真的如此做了。
“唔…嗯…”正专注地制作的陶罐,突然被人吻住,云衍有些始料未及。他眨巴着晶亮的眼睛呆呆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俊脸,那人眼中还带着偷腥成功后的洋洋得意。
不过云衍的呆愣也只是一瞬,下一刻他便飞快用沾满泥浆的手按上了萧玄珏的脸,顿时,那人脸上便多出五道褐色的泥印。
“呸呸呸!”萧玄珏条件反射地自人口中退出来,佯怒着叫道:“好啊衍哥儿,本王近日对你太好让你忘记分寸了不是,都爬到自己夫君头上来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说着也飞快将自己手上的泥巴按到云衍脸上,登时那人白皙的肌肤上就多了几道泥灰。
云衍哪里肯退让半分,于是再回击过去。一来二去,原本是用来做陶罐的泥块被二人抓得只剩下桂花酥那么大一点点,再看两人身上脸上,全部是一块块的陶土。
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笑作一团。
“哈哈哈,哈哈哈!”
已然忘情,清亮的笑声在不大的静室传开,笑声未落,萧玄珏再次吻上云衍的脸颊。
*
云衍的笑便僵在唇边,猛地转过头去看萧玄珏,确定他并无异样后才松了口气,笑着缓缓点了下头。
与此同时,萧玄珏垂下的眸子中划过一抹凄色。方才无意中,他明明听到云衍的笑声,不是之前那种嘶哑难听的单音节,而是一种清朗洒脱的声音。
他不知道云衍的嗓子是什么时候好的,又或许,他从未失声罢。可既然已经好了,为何还要装作失声的样子?为什么当他真的要放下戒心全力相信一个人时,却发现对方一直是在骗着自己。
“云衍,来,我们再重新做一个罐子,烧好了带走好不好?”萧玄珏深深望着对方狭长的眸子,认真道。之所以这次他没有叫“衍哥儿”而是叫了“云衍”,是因为从刚才云衍的脸色中他知道对方也发现了自己的破绽,所以萧玄珏想以这种郑重地语气,让对方明白,他不拆穿他,只是想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嗯……”云衍垂眸点了下头,终究没有开口说出一个字,只是又割下一块泥,重复着刚才那些步骤。
萧玄珏在人背后蹲下身,双臂从云衍腋下穿过将他微凉的手牢牢握在自己掌心,同时这个姿势也使他能够将人紧紧搂在怀中,他的前胸贴着云衍的后背,彼此就可以拥有共同的心跳。
“衍哥儿,你怎么会做这些的?”下巴搁在对方后颈蹭了蹭,萧玄珏轻声问道,像云衍这种富家公子,就算是庶子也不应该会做这些粗人才干的活计。至今他才发现,云衍身上似乎藏着许多秘密,而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云衍只回头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眼见得一个肚大口窄的陶罐已经成型,云衍忙推开萧玄珏的手去另一边拿了木刀小心将罐子取下来。
“这就好了?”萧玄珏有些怀疑地望着云衍手中捧着的泥块,虽然这泥块是个罐子的形状,但他怎么没把办法将之与装食物饮水的瓦罐联系到一起。
云衍垂眸轻笑,示意他将门打开,也好将陶罐交给老板进行烧制,二人却都忘了此时脸上还满是污泥。
“哟,二位公子的陶罐这就做好啦——”话音未落,老板看到二人一身狼狈地走出屋,忍不住笑道:“二位在里面是打起来了还是怎么着,瞧这满身的泥!罐子给我,诺,那里有清水,您们快去洗洗吧!”
说着便从云衍手中接过罐子,突然惊讶道:“唉?瞧这罐子的制作手法,公子难道不是本地人?”
萧玄珏一愣,转头去看云衍,见他一副依旧淡笑的表情,于是又回头去问老板:“怎么,这罐子有何不妥?”
“也没什么不妥。”店老板边说边将罐子拿到萧玄珏面前解释道:“若不是曾到西疆学习过,我也看不出来。您看这里,还有这里。咱们东莞国做陶器时都是横向的纹路,而这只罐子是纵向的…像这种纵纹,只有西疆国的顶尖陶艺师父才会呢。”
“哦?是么?”萧玄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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