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袖的面前。
“我给你保密,试试看,不会后悔的。”
尽管林绛袖只喝过啤酒而已,尽管劝说的人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可是他还是禁不住诱惑,小小的尝了一口。
老天!——老天,那真是酒吗?
人家说“琼浆玉液”。形容得真好!——这酒简直不是人间所有的,入口微苦,却瞬间散出浓艳花香,而后就如冰雪消融般,温润柔和,微微,细细的刺扎,沁着芬芳和甜美,然后林绛袖就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他感觉自己睡在盛放的桃花里。
依稀,风林低沉好听的声音近在耳边:“那是你最爱的酒,没有名字,我就叫它‘奉桃’。”
“奉桃?——奉桃?——可真是好名字。”绛袖把剩下的酒一口饮尽。
8
[伤]
妖狐在他的巢穴里躺着,有气无力,非常慵懒。外面的白衣脱去,他只管在四面寒风的外室里穿着鲜红的xiè_yī,他在竹榻上躺着喝酒,一人独酌。
他的屋外是桃花,那是因为他喜欢,至于他为什么喜欢,却又是不愿想起的事了,
他的酒非常好喝,就像是那小和尚的唇,初次见面,原是想把寺院派来的家伙给解决到,不料来的不是顽固的白胡子的老头,却是个稀有的美少年,虽然剃度过的脑袋非常可惜,那件十分合身的僧袍却让人有了脱掉它的yù_wàng。
狐狸本就是吸人精气过活的,身为九尾狐,虽不是必要,却也是兴趣爱好之一。至于方法,如同人间口耳相传的一样,自然是在床第之间。
狐狸想着舔了舔嘴唇,口里的酒原是他自酿,经常喝,气味就带在体内了,不小心吻那和尚吻得太投入,那气味想来是沾染上他了,想驱除是不太容易的,因为那可是九百年才修炼到的妖气呢。
想到这里,奉桃的心情更愉快了.
晨曦微露,室内没有点灯,这是间华丽的房间,平日一定常熏香,味道浓烈,可是和尚是闻不出来的,他只留心到自己齿颊间残余的气味,,那香艳的气味是桃花特有的,他漱了几百遍的口,也丝毫没去掉它。
——“那是什么?”
——“没什么,真的!”那家伙笑得奸邪。
——一定是暗中着了他的道,和尚心中忐忑不安。
漱洗过后,他站到了铜镜前, 懊恼的看着自己的脸孔,他从没听谁说过自己长的好看,也从不会关心这个问题,这张脸如此冰冷无情,目光犀利凶悍,多少妖魔看见他如同见到伏魔的金刚,而灰色的僧衣下是年轻的健壮的身体,带着少年的瘦削,早年寺院的修行,让他体格结实,身型高大,从十六岁开始游方除妖,在身上也留下不少的伤痕。现在,他忽然觉察到这身体是个男子的躯体,以前,他从没有想到过这件事,——他是个僧人,可也是个男子。那完全是那妖怪害的,那亦男亦女的怪物,把他当做调戏的对象,多年在外的游历让莲心了解到,那家伙的态度就跟妓院的押客一样轻浮下流,而首次见面的女子模样也是很放荡的,——他想对他怎样,和尚也不是不清楚,因此非常的懊恼,
“我叫奉桃,不是你能对付的妖怪。”九尾狐道
克制住不安,和尚解开衣带,僧袍从肩头滑落,他略显瘦削,却匀称结实的脊背上现出一幅文身,莲心侧身,专注的看着它,
那是火焰的莲花,是西方净土,佛祖座前开着的救世之花,张扬威严的盛开在褐色的皮肤上,随背上健硕的肌肉起伏,由肩胛一直到脊尾,占满整个脊背,虽然年代久远,却仍旧是艳冶的朱砂色。
莲心还记得当时纹身的疼痛,——生身父母是虔诚的人,所以当他们听寺中的和尚说,他们的孩子深具佛缘,并身负异禀时,毫不犹豫将与他的尘缘割断,但凡这样特别的孩子,寺院就刻上标记,他的标记,就是红莲火焰。
方丈说:“今日起,你剃度为僧,法号莲心,取佛祖座前莲花的名号,为慈悲普度之行,解众生悲苦。”
莲心觉得背上的红莲火在燃烧着,炙痛他的身体,心中却澄清起来
——我,为世间苦难降世,红尘中一切灾噩皆应援救,一切恶业皆应制裁。佛祖慈悲,降神力于我身,就是要我除妖灭魔,普度众生。那神力何其广大,怎样的妖孽也可降伏。
和尚的神情渐渐平和庄严,又如初时,佛一样清净无欲,他闭上眼,开始念诵经文,想让齿颊间的恶念得以消减。
9
莲心辞谢那富户的挽留,在小姐的房中布了驱魔阵,就去了镇郊的参禅寺,
他游方在外总是借宿于寺院。
参禅寺间在风林集郊的北山上,那里也是绵延满山的红叶,到了秋日,恐怕是壮观的美景,现在则是一片浓绿。莲心突然想起那妖怪给桃花集改的名字,倒是名符其实,却不知道为何从前的地名是“桃花集”?这里根本没有很多桃花。
他心中正这么想着,却见寺院的檐角就在山腰, 风动林涛,把古琴的乐声传过和尚耳边,一个优美的声音渺茫地和着那琴。是女子的声音,很美,很清澈,如空谷流涧,不带一丝烟火气。
莲心侧耳倾听,又听不见了,他快步上了山路,觉得那乐声是从寺里传来。
果然,他离寺渐近,那声音便清晰起来,终于如在耳边,古琴端凝,似是个长者在弹奏,
而歌声清越,却是个少女。寺里怎的有女眷?
听那歌,不是当时时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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