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而两人之间的别种羁绊,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他以为——他即便不属于他,至少,可以一直,一直陪拌左右。
他以为,那个顺从的青年,脸上逐渐出现的温和,是一种习惯了——习惯被拥有,习惯被束缚。当身下的火热躯体逐渐坦率的展露自己的yù_wàng,——他以为他至少是习惯了。
可是——那不是妖怪天真的想法么?
妖怪为何是妖怪,具备了人形,可还是妖怪呢?
奉桃自以为懂得了,他活了几百年,看过了多少沧桑,
可是——
只因为在这红尘里他们的梦不似人之须臾,却比人要坦率罢了——
芸芸之众,生无百年,他们看到的,知道的只是菩萨的一个弹指,爱恨也只是那恍惚流萤,却惹得半脱了轮回的妖物们如此倾心,
只见那一瞬之美,不知它的变幻无常
——妖孽啊,不知道人是多么无常——
所以奉桃其实不懂,
他看不出莲心俊美的脸上时常露出的困惑。
莲心——你在想什么?
为何看着远方发呆?
莲心回过头,他已经不似当初,看见妖怪就露出悲怆憎恶的神情,而是用一种恬淡的冷漠,
他静静笑着,微弱的笑:“我在想,秋天要到了,家乡的枫叶要红了——”
“你的家乡是寺庙么?”
“跟寺庙离得很近,就在山脚下,一个小小的村庄,我父母目不识丁,都是庄稼人,——他们把我送入枷叶寺后,我再没见过他们。”
奉桃媚然的看着他,迷起那双妙目听着,小和尚居然有心,讲着他的过去,多么难得的事!
“他们不要你了?”
“不,他们只是把我给了佛祖——他们非常虔诚。”
“即使要失去自己的孩子?”奉桃道.
“我还记得我有三个哥哥,还有个襁褓里的妹妹,恩,那时我快五岁啦——他们不缺人奉养。”
“然后呢,那红莲的文身?”妖怪含笑,他的眼神淫亵起来,似乎若有所指。
莲心脸一红,窘迫中想起从前.但还是说:“长老们便是因为我有神力,所以才收入寺中磨练,给我的印记,表示我的身份,教我专以大法力除人间——妖邪。”
那个需要被除的妖邪如今坐在他身侧,黑色长发披散一地,慵懒的如同家中饲养的猫。他现在半躺在卧榻上,邪邪的看着他/
青年垂下眼帘,掩盖他眸中稍纵即逝的寒冷。低声道:“一共有四个这样的文身,红莲,还有的,是青色的莲,行者要四处云游建功,最后就选出一人做镇守百姓平安的主持。”他自嘲的笑:“我本来不用去那个桃花集,我的修业有十年之期,本不该急功近利。”
“你还是去了——”奉桃餍足的表情是和尚所心惊的,他只是虚弱的叙述着,“其实,是因为那里的枫叶跟家乡的一样多,我听师傅说起时,就很想去看看,可惜到了那里,还是没能见遍山红叶的景色。”
“你想回去寺院?!”妖怪问。
“不!我不想,——我无颜再见寺中人,更何况我答应过你”
莲心叹息一声,“我说过我不会走。”
因为逃不掉,甚至会连累无辜——这狠毒的妖孽。
“那么你有想去的地方么?“
“北方,我想到北方找个红叶遍山的地方。”莲心和煦的微笑着,谁能拒绝这小小的愿望?
妖怪却也叹息一声,用极稀有的无奈口气道:“不是不想让你去——那可有点麻烦。”
奉桃伸过他有力的手臂,一下子就把莲心拽入怀中,他伏在青年柔嫩的耳垂边低语:“啊,那是麻烦事——狐狸过不得大河——过不得——”
莲心在他怀了轻声问:“为什么呢,——只是过河而已,难道妖怪怕水么?”
狐妖受辱般的咬住他袒露的脖子,施加惩罚,“我像是怕水?!”
“不怕水又为何不过河?”莲心一边忍着疼痛,低低喘息着,一边问。
“渭水,淮水都是些软弱女子,脾气又很怠懈,可是大河——那真是个无赖!————何必生那种闲气”妖怪满脸厌恶的皱眉,撇开那个话题。
莲心的心头却有什么,在逐渐聚拢。
妖怪讨厌那条河,那个叫青佾的水神,他们在百年前曾经见过。
无可走了,留下一幅画,一串金铃,一去无踪,奉桃如何不找他,他疯狂的四处搜寻,全然无功,于是他一路北去,要到那座皇寺寻找。去北方就势必要过河。
鬼狐精怪自有法则,过河的都须焚香祝告河神,方得放行,奉桃却是寻人心切,丝毫不理就要闯过去。还杀伤了守河的童子。
奉桃提着水童的首级,一身红衣,如仙子般的飘摇渡河,痴迷了那个素来好色的青佾君,
青佾放他过去。但是当奉桃回转时,遇到的是滔天巨浪。
他郁闷的在河边等待风浪变小,却见一个青衫书生出现在面前,
妖狐如何不知他是谁,只好故作礼貌:“奉桃来时,事急心燥,得罪青佾君,万请恕罪!”
青佾则轻佻调笑:“美人事急,本君自然能原谅,可美人也还是得有点表示啊。”
奉桃鄙视的看这他,“我道过歉了!”
生气的模样也一样的美——河神想着,“你是九尾狐吧,叫什么名字?”
奉桃理也不理,径自作法,分开河水。
河神不动声色,只暗地和他较量,水幕平了又起,起了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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